“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
任延糊弄他:“不知道。”希望安问能止步于此,不要再这么好奇了。
安问直接上手摸,「这叫触诊。」
院长奶奶教他的。
他怀着一本正经的心情,可是打出来怪怪的,好像在随便编理由骗人,而且充满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任延信了,或者说假装信了,“……你摸。”
挺直腰背,往安问身边更靠近一步。
安问首先摸他的脖子,这是为了确定颈侧淋巴。
任延免去他打字的麻烦,自觉说:“不痛。”
安问接着碰了碰他的胸肌。
“也不痛。”任延声音淡定,揣裤兜里的手捏紧。
安问勤勤恳恳,手指滑到腰腹两侧。这里装着人的五脏六腑,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腹肌,斜腹肌,鲨鱼线……他像盲人摸象,明明是隔着校服的,但脑子里却出现清晰的画面,跟任延那天洗澡后没来得及穿衣服的图景渐渐重合。
任延蹙眉,嘶一声。
安问一个激灵,立刻抬头看他,寻找他的表情。
任延又咳嗽,视线瞥向别处:“好像有点痛,但是不知道在哪里。”
安问:“?”
任延喉头咽动:“……不然,你再触诊一次?”
触诊两个字多有字正腔圆,他的心思就有多歪。
安问并没有不耐烦,只是觉得面皮烧得慌。但任延是为他出头的,他总得帮帮他。
他从胸腔下开始重新摸索,这次比上次更细致,手指微微用力,在任延的肌肉上游走着,一寸一寸。
十公分的身高差并不能拉开什么实质性的差距,纵然始终低着头,安问还是听到任延的呼吸声,听到他的吞咽的细微响动,以及呼吸里灼热的甜味。
在这样的安静中,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加快。
“够了。”细细的胳膊被攥住,这场毫不专业的触诊被叫停,安问抬起眼,乖乖地等着任延的下文。
任延嗓音里泛着陌生的哑,像抽了烟,哑了火:“睡一觉就好了。”
安问点点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心里无声地说,好吧。
总觉得还能再帮他“触”一会儿呢。
任延想了想,护食地添一句:“下次不准给别人触诊,直接送医院。”
安问重新拿起手机,「那你下次也不用为我出头,我可以自己解决。」
任延挑了挑眉:“怎么解决?”
「离他远点,要是他来找我玩,我就不跟他玩。」
老天,这都纯成什么样了!
任延气绝,冰冷嘲讽:“下次请还是放着我来,谢谢。”
「只是被喜欢了而已,倒也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安问似乎对他的暴力镇压颇有微词。
“什么叫只是被喜欢了而已?他——”任延的烦躁戛然而止。
确实,秦穆扬什么也没来得及干,只是在表白墙匿名着说了自己的喜欢,他就挑衅上门把人里子面子都给摔稀碎了。
这不是给安问出头,而像是……任延吞咽了一下。
而像是动物界的雄性在捍卫领地、争夺雌性。
他心乱如麻,一低头,就着窗边模糊的月色,看到安问嫣红丰润的唇瓣,微抿着,很认真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大约是自己不能说话的缘故,安问是谁的话都听得很认真,全神贯注。
但说话的人心猿意马了,满心满眼只一个念头。
这双唇瓣,看着真的很好亲。
“秦穆扬亲你哪儿了?”任延发神经,抬起手碰了碰安问的唇角,哑声问。
安问拍开他的手,摇头否认。
任延复又触上,这一次,指腹微微用力,压着安问的唇角,看着它在自己指下变形。
“是这里吗?”
安问扭过头,赌气不想搭理这个听不进话的人。
任延的手指下滑,滑直颈侧,顿了一顿,他将安问的颈侧覆住。
他的脖子细长,从校服的翻领里折出一截,正好被任延轻巧地握在掌心。
“不是嘴巴,那是脖子?还是耳朵?”他低声问,没有愤怒的成份,似乎只是好奇,目光冷静而探究。
只是如果再深入一点,便会发现他深邃的眼眸深处,远不如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沉着、游刃有余。
安问只能用力摇头,闭上眼,唇抿得紧紧的,垂在身侧的手紧张地揪着裤腿。
他心里拼命想着,小熊小熊,我害怕。
小熊不能回答他,送他小熊的那个人,正低着头,闻着他的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