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问的脸不知道是哭红的还是怎么,透着粉,让任延想起他生日时临时起意送他的荔枝玫瑰。
“我哭,是因为昨天哭太久了,”安问指了指眼睛:“有惯性。”
任延失笑一声,两手揣在兜里,微躬着身体很温柔地看着他:“昨天晚上说心脏疼,现在好了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一下?”
安问噎住:“不是心脏病。”
“那哭了这么久,是眼睛有问题了?”任延更温柔,莫名像对待小孩。
“也不是。”
“那是怎么?觉得任延哥哥好可可怜,所以为他哭一哭?”任延脸上挂着淡笑,勾了勾唇,对安问半逗半哄。
“你不理我,我觉得委屈和难过。见不到你,我的脑子里全是你,找不到你,我怕你是躲起来了一个人不开心。”
任延安静着:“问问,有时候,坦然和自然也是很伤人的。”
安问听不懂,但下意识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否则任延怎么会这么说?
“这些话,今天的我对你说不出口,因为我做贼心虚,心怀鬼胎,问心有愧,说的每一个字背后都代表喜欢你,所以我不说。你昨天哭得这么可怜,今天就跟我说这些,是真的心里很坦荡,一点犹豫、一点心虚都没有,对不对?你想和我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恨不得从这一秒就开始重归于好。”
安问张了张唇,好像想反驳什么。任延期待着他的反驳,但安问最终问:“这样不好吗?一定要先冷战,先吵架,才可以重新变好?那不是在浪费时间?”
任延抿着唇,叹息着哼笑,屈起指侧刮了下安问的鼻子:“好,特别好,但我舍不得,做不到,怎么办?我想让你陪我多难过一分钟,多难过一天,你越难过,我心里会越开心。”
安问更深地怔住,末了,皱起眉,认真比划:“你怎么这么坏。”
任延更笑得厉害,厉害中有一种狼狈:“嗯,我好坏。”他勾了勾唇。
睫毛还是湿漉漉的,安问拿手背蹭了蹭,犹豫了一会儿,把昨晚上翻来覆去一整夜的问题拿出来:“为什么一定要谈恋爱,谈恋爱比当朋友有意思得多吗?我觉得跟你现在这样就很开心了,你不开心?”如果能有声音,他的声音一定比蚊子还轻。耳廓微微地泛红,发着烫。
真搞不懂,除了接吻上床,谈恋爱做的哪件事他跟任延不能做呢?身份不同,做同一件事难道还会有区别吗?比如看电影,情侣看和朋友看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他和任延挨着坐吗?
“不知道,我又没试过。”任延低头看他,挺无奈地问:“要不然,我找个人试试,试完了再回来告诉你?昨天张幻想跟我表白,我没答应,你觉得怎么样?”
一阵惊痛蛮不讲理毫无预兆地略过安问的心脏,像龙卷风袭击了荒野。“不要!”安问本能地说,没有用手语,而是直接说出了口,只是没声音。
这么简单的唇语,任延当然看得懂,他从善如流:“好,不要。”
“我们……”安问手语说了一半,难以启齿,到处找手机。
任延把自己的递过去,安问点开备忘录,一行字打完,脸红得不正常,眼一闭牙一咬塞回给任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