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长生石,力量直线上升,头顶似乎都凝聚了一团漆黑的魔云。
褚昭根本不在意他,对云月玺道“你想不想?”
云月玺当然想,和这种层次的修士对战还不死,对她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而且,这是真正的生死之战,也就保证了对面的魔族会用尽全力。
云月玺心知褚昭既然发问,就不会让她死。
他一直人美心善。
云月玺果断答应下来,褚昭朝她点头,她瞬间扬起鲛绡纱,冲入黥石和愿默之间。
初时,这二人的威压几乎都要把她压碎,云月玺咬牙扛过去,在她到极限时,那两魔的威压居然瞬间下降,定格在一个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想也知道,是褚昭做的手脚。
黥石道“金龙,你居然这般瞧不起老夫让一个稚女来戏弄老夫!”
他双手运气魔力,朝云月玺的天灵盖打去。
云月玺脚下一滑,立刻躲过他的攻击,没了恐怖的威压和灵力,这两只魔,就只是拥有化神战斗经验的修士。
她躲过攻击之时,同时散出蓝纱,朝两名魔族打去。
但是,这两名魔族不愧为化神,云月玺丝毫找不出半点破绽,只能徐徐图之。
黥石忽然偷袭,脊背一弯,指间射出黑雾——
下一秒,他就惨叫一声,左手不断滴血。
褚昭仍面无表情,仿佛出手狠辣的人不是他一样。
接下来,只要是有涉及云月玺生命安全的事出现,褚昭就会出手,完全将两名老者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们玩弄别人的人生,今日,褚昭就玩弄他们的生死。
他们用上圣物的所谓背水一战,只是褚昭眼里的游戏。
不过小半个时辰,熟悉了魔族功法的云月玺越战越勇,蓝纱成刃,仅仅一刀,就杀了两名老魔。
此刃如破开天光,空中魔云被一举击溃,冲天的战意几乎直达云霄。
同时,她的修为节节攀升,心中酣畅淋漓,空中彩云飘散,竟是不靠任何准备便升到了金丹中期!
需知,她来此世间还未满三年。
彩云飘散、天降异香时,褚昭便站在云月玺旁边,两人一个坚定,一个清冷,白衣随风而飘,几乎要触到彼此。
云月玺筑基时,修为已满也无法筑基,等褚昭来了,她筑基的机缘才到。
现在结丹居然也是如此。
或许冥冥天意,早已注定。
两名老者都惊呆了,以为少主木,没想到少主这么会……
紧接着,云月玺收了淡蓝鲛绡纱,同褚昭一起回白云宫。
云月玺的生存能力很强,她如散修般野蛮生长,有了白云宫作为庇护,更是修为节节攀升。
金丹、元婴、分神……
她当时脱离家族时,付出了些代价,但是,如今全都回来了。
原身云月玺交托的任务,云月玺如今已经完成,她让原身看到了,纵然世界欺人,只要用尽一切走出去,总能看到不同的风景。
云月玺元婴时,偶尔听到云父云母的消息。
云父云母修为低微,又被云家赶了出去,只能靠着去猎杀妖丹换取丹药增加寿元。
云月玺如今是修真界的天才修士,她盛名之下,云父云母之前如何对她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所有人都讥讽他们既无良心,也无眼光,把投靠魔族的云如烟捧在手里,虐待自己的亲女儿,如今的元婴修士云月玺。
据说,白云宫那位风姿绝世的少主,心悦云月玺。
云父云母每每受人讥笑,脸上的皱纹好似更深。
他们也经常互相指责,一个骂对方当初猪油蒙心,为了前程女儿都不要,一个骂对方虚伪,难道事情不是一起做下的吗?
但是他们骂不了多久,就不会再骂,唉声叹气地躺下去休息。
明天还得早起去挖妖丹呢。
这日子过得,哪里有当初金丹长老的风光?都要苦出胆汁来了。
他们不是没想过去投奔云月玺,但是白云宫底下的竹林里,摆着两样东西,瞬间就让他们无颜再去。
一样是噬灵虫的尸骸,当初云母蓄意用它毁云月玺的容,更恶毒点说,想要她周身溃烂而死。
另一样则是云月玺当初扛的那个大布袋,布袋在云月玺背的时候就破了,云如烟锦衣玉食,而她连最基础的乾坤袋都没有,背的东西比凡人还不如。
这两样东西在,云父云母哪里有脸去,只能回去。
他们日日过着苦日子,直到寿元已尽,尝遍了晚年凄凉和后悔,甚至比葬身妖兽口下还痛苦。
至于凌云望和渡寒真君?
这两人无一不是天之骄子,不同意义上的门派第一,但是,他们修习进度缓慢,早就不在凌云宗,而是出去云游,寻求解脱的那一日。
他们修为无碍,但是心魔太重,总无法进阶,严重时,还会引来小雷劫。
云月玺曾分别收到过渡寒真君和凌云望的来信,无一不是表达悔意。
她提笔回他们,她是否救过他们并不重要,而是,他们一个自诩正义、一个是云月玺师尊,却都选择了加剧云月玺的痛苦。
她说,原来的云月玺早就死了,他们道歉,找错人了。
渡寒真君和凌云望便抑制不住红了眼眶,原来那个救他们的云月玺,确实不在了,被他们推进了地狱。
他们要道歉,应该梦回那个泥潭、那个深夜……
此番心魔之深,不知何时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