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子不可谓不难受,画中女仙是他游历时所看见,只一眼,便让蓬莱子的百花册没了颜色,诸芳争国色,而她在芳菲之外,月色之中。
蓬莱子本要追上前去,但云月玺小心谨慎,察觉有人跟踪后,便想法甩掉了他。云月玺的步伐暗合八卦演变、奇门之数,这是她和之前的凤凰所学。
凤凰才通天地,云月玺同他共度一生,她又聪慧,不说学个十成十,七七八八总有。
蓬莱子跟丢云月玺,比起仙人,他更像是纯粹的文人,跟丢人之后也难掩心中豪肠,回到落脚之地,便提笔挥就,将他所见到的云月玺一笔一画勾勒出来,或是轻描淡写,或是浓墨重彩,若有衣裳细节一时没辨认清楚,难以下笔,可真是让他颇有痛失瑰宝之痛,一时难掩涕泣。
现在见到他心中的姑射仙子居然就是苏月梦,仿佛神女褪下神秘的面纱,成了个凡俗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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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梦将蓬莱子的失落看得一清二楚,她心中更嫉恨,却也不愿意失态,红唇轻启:“蓬莱仙人,你这画看来是不能参与百花册的评选了,毕竟,你把我画得这样,别人还以为你徇私。”
蓬莱子垂头丧气:“仙子说得是。”
苏月梦又道:“那你这画打算如何处置?”
蓬莱子难掩失落:“这画虽不能再用,但也是我的心血,如仙子不在意,这画,小仙想暂时留存。”
苏月梦见他分明是不舍,她嘴甜心苦,因着蓬莱子有些名望,也不想和他明面上闹翻脸。苏月梦似笑非笑地握着画布,道:“我自然不在意,不过,这画可否借我几天?我也想依葫芦画瓢画一张,不知仙人可愿意?”
蓬莱子忙说愿意,原本他偷画“苏月梦”便理亏,现在见苏月梦不怪罪,只是要借画,反而在心中升起几分好感。
苏月梦这才真正展露笑颜,让人带蓬莱子下去。
她成功得了那从百花册上暂时撤下来的画,抓在手里左右细看,冷冷勾动了下唇角:“故作玄虚,狐媚子长相。”
语罢,站起身子,走到昏黄的宫灯面前,吩咐仙婢将灯罩掀开,她自己则面无表情将画布盖到幽幽燃着的灯芯上。
苏夫人见状一惊:“月梦,你这是做什么?”
苏月梦道:“母亲看不出来?”
苏夫人来阻止她,苏月梦却岿然不动,苏夫人道:“你毁了这画,蓬莱子可不会善罢甘休。”
苏月梦道:“我怕他么?何况,我临摹画作时,诚心痴意,一时不慎,打翻了灯,不小心烧了画儿,为表歉意,送上厚礼,并邀他来重新作画,这不好吗?”
苏月梦也并非不会算计。她不和蓬莱子硬碰硬,便用这种让人挑不出错的法子来毁了她不待见的画,毕竟,那画中人可是“她”,蓬莱子好意思怪罪她烧了自己的画?
之前苏家不用计谋,直接杀云月玺,是他们太自傲,不认为有和云月玺用计的必要。就像是一头大象,会处心积虑去对付蚂蚁吗?
苏夫人见苏月梦已经毁了画,便叹息道:“这当然没错,但是月梦,她纵然有张好脸,也不过是已死之人,你是我们整个苏家的核心,太过在意这些,只怕对你不好。”
“母亲。”苏月梦道,“我生来骄傲,不愿屈居人下。我随口几句话便能处理好这件事,何苦让自己忍着。”
苏夫人见劝不动她,也算了。何况,她也觉得她的女儿样样顶尖,另外一个孽种,实在没资格让她的女儿不快。
苏月梦烧画时,云月玺也和苏长老一起从红潇馆出去。
云月玺身姿挺拔,她路过前堂时,一个冒失的店小二失手打翻酒水,被人大肆苛责,她遥遥望了一眼,见到店小二腰间似有一方红色的锦帕,上有一个极细小的图案。
苏长老道:“陆令,你看什么?”
他探头去:“我以为你在看美娇娘呢,原来不过是个小二。”
云月玺道:“看他笨手笨脚,也有些意思。”
她朝前一伸手:“长老请。”
云月玺心中再清楚不过,那是她师尊在寻她过去,但她现在抽不开身,只能过会儿再去。
不料,出了红潇馆不久,苏月梦便打发人,点名道姓要找“陆令”过去。
原来,苏月梦那日对云月玺不关注她一事耿耿于怀,她思前想后,都认为陆令是被那个女人给迷惑了,才非要找她过去。
此时已近傍晚,上仙界的夜晚灵气充足,还有几灯萤火,点缀着黑夜。
苏月梦立于院内,只给了云月玺一个遐想的背影,继而,竹影清浅之中,苏月梦缓缓舞剑。
她舞剑的清姿和着月光,如梦似幻,挑的也是剑法中最美的那一套天女散花,剑尖舞dòng • luàn颤,竟如惊鸿一般。
云月玺见苏月梦如此,若是再不懂苏月梦想干什么,便白做了那么多年女子。
她也不戳穿苏月梦,反而仔细瞧她的底细,苏月梦舞的天女散花云月玺也会,但是,真正的天女散花明显不是苏月梦的舞法,她不会剑。
天女散花的核心便在于乱飞的剑影,杀气凌厉,敌人被剑影逼得走投无路,还不知道对方会从哪里落下一剑。
云月玺细致点评苏月梦的剑招,苏月梦这时也舞完了,她幽幽转眸,望着云月玺,高傲道:“你怎么在这儿?”
她一皱眉,像是略有不满:“天色已晚,没人告诉你,我的院子不能随便进?”
云月玺毫不客气道:“不是小姐的婢女叫我来的?现在小姐却表现得那么惊讶,我站着看小姐舞剑也看了那么久,小姐修为比我高,怎么才发现我?”
苏月梦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在男子面前,从未失利过。
“陆令”说得就像她刻意装相一样。
苏月梦心里不爽,云月玺又道:“看来,小姐定然是舞剑舞得心神合一,才忘了俗事。”
她给了苏月梦一个台阶,将脸色微烧的苏月梦救出来。
苏月梦果然长吁一口气,暗想这陆令也没传闻中那么猥琐,至少在面对自己时,大多男子都情不自禁心驰神往,这陆令倒还说话有礼有节,也算不错。
苏月梦这才淡淡道:“我找你来,是有要事。”
云月玺道:“小姐请说。”
苏月梦将那张未烧完的画给云月玺看,她道:“你看这人可熟悉”
云月玺接过来,赫然看到自己的脸:“小姐的意思是?”
苏月梦冷笑:“自古红颜皆为枯骨,皮囊无用,却最是惑人。你那日见了这样的美人,可否被迷了心,做出对苏家不利的事来?”
云月玺丝毫不慌,苏月梦今日特意梳妆过,女子看女子,自是知道哪里用心。
她断定,苏月梦虽然做出意图掌控全局的模样,但其实眼界并不宽广。
否则,这是该审问犯人的场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