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能出门远游,周珠英立马就把千机教、梁空什么的都抛诸脑后。
“去江南,是江都、金陵、苏杭吗?”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度蜜月旅游?!
虽然要等千机教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才能出发,可,正好方便她做攻略啊!
萧心月看得出她很激动,笑着说:“是。”
“为时多久?”
萧心月迟疑了下,道:“这个想看你玩多久。”
“那不能玩太久,把心玩野了就没心思干正事了!”
“教主还有正事?”
“你别小瞧人了,除了缝纫机,我还有很多东西想做出来的呢!到时候做出来就卖给云溪阁,然后我俩再五五分账,就有更多钱了!”
教主这认真畅享未来的模样真是让人不忍心说泼冷水的话,她笑吟吟地问:“教主掉进钱眼里啦?”
“我不能总在蓦山派蹭吃蹭喝的嘛,长久以往,我对蓦山派一点贡献都没有,会有人说闲话的,所以赚点外快补贴家用是很有必要的。”
教主对这事热情高涨,回到房里后便一边从萧心月那儿了解她们要途径的地方,一边琢磨攻略。
淮扬她还是比较熟的,可那都是另一个时空数百年之后的地方了。哪天等她从书里穿回现实了,她完全可以出一本《我在数百年前的淮扬旅游》。
这回换她写写划划,萧心月帮她研墨了。
萧心月站在旁边,一边磨着墨条,一边微微歪着头,注视着周珠英的侧脸。她既希望这样宁静的日子能继续下去,又盼着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完整的周珠英。
她想得入神,连周珠英停笔抬头看她,她都险些没反应过来。
“圣女姐姐?”
“嗯?”
“你想弹琴吗?”
为什么忽然说到这上面来了?萧心月不答反问:“教主想听?”
“想。圣女姐姐弹琴,我去煮茶,一边赏梅一边弹琴饮茶,岂不美哉?”
“既然教主有如此雅兴,那我奉陪。”萧心月说着,搁下墨条,走到琴桌前。
她忽然注意到琴上似乎干净了许多。
指尖轻轻拨弄,未见有灰尘飞扬,——照理说她把琴搁这儿许久未动,理应有灰才是,可这琴连弦上的灰都掸不出来,可见有人早就将它擦干净了。
萧心月的书房从来都是她自己打扫的,除了她跟教主之外并无别人可以入内,因此这琴是谁擦干净的就不言而喻了。
那么,教主可看到了底下的字?
“教主。”萧心月回头唤了声。
周珠英应道:“嗯?”
她睁着一双好奇又茫然的眼睛,这双清灵的眼睛仿佛大开的门窗,能让人一眼就看得透彻;可它又似乎蒙上了一层纱,触摸不到最深处去。
萧心月把原本的话都放回了肚子里,只微微一笑:“帮忙搬桌子。”
“好。”
二人搬动琴桌、凳子置于院落梅花树下,随后周珠英去准备煮茶的工具,萧心月则拿来熏炉熏起了香。
香烟袅袅,恰有梅花自枝上脱落,花萼卡在熏炉镂空的盖上,乍看之下,像是香烟熏出了一朵花。
萧心月捻起梅花,置于鼻尖轻嗅,一股馨香钻入鼻中,分不清这是梅香还是香烟熏出来的香。
周珠英无意中看见这一幕,顿时像是被什么砸中了心脏,叫她呼吸一滞,随即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女主太美了!
闻香的这一幕,在她心间悄然勾画,只怕此生难忘!
“教主,发什么呆?”萧心月转头唤道。
周珠英赶紧过去,摆起了炉子烧水。
煮茶得用现烧的水煮才能将茶叶的滋味发挥到极致,虽然最终也还是要泡茶,但投茶量、泡的时间长短都有讲究。
周珠英泡得认真,萧心月也不打扰她,而是收敛心神,轻抚了一下琴弦检查它是否有松动或是变音。
都说书画寄思,琴箫寄情,周珠英今日便听一听,萧心月寄了谁情。
虽说她似乎不懂乐律,然而萧心月抚琴时,她却恍惚看到了一道重影。
——
萧心月策马以最快的速度往西行,她不敢走官道,因为追杀她的人一定会派人在官道各个关口处守着。她负了伤,实在不宜与这些人硬拼,只能选择难行的山路。
只是这么一来,马的负重会增加,而她马不停蹄地赶路,也才一日一夜,这马就开始放慢速度,口吐白沫了。
无法,她只能找个地方先处理伤口。可伤口在后背,她无法仔细上药,只好拿金疮药往背部瞎撒。
处理的手法很粗糙,但她还未脱离追杀的险境,连医馆都不敢轻易去,只能忍着伤口越来越明显的疼痛,继续往西行。
走了半日,她翻过了山,远远地看见一条村子。她想过去讨碗水喝,最终却是体力不支,给晕倒了过去。
她虽晕倒,却未晕死过去,中途察觉到有人碰她,她下意识出手,但被人轻松挡下。还有声音在她耳边响:“哎,这招还挺有劲的,我接着都能感觉到虎口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