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憬西深深看了她一眼。
桑偌哼了声,想要抽回脚,却在下一秒左脚的高跟鞋被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脱了下来,不等她有所反应,不轻不重的揉按开始。
视线里,高高在上的矜贵男人单膝跪地,将她的左腿抬起放在他的腿上,轻轻揉按。
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了她的左脚上。
揉按间,掌心温度渐渐变得炙热,沿着她的肌肤侵入。
“这样舒服吗?”她听到他问。
他抬起了头。
桑偌和他对视,红唇翘了翘,没有刻意地和他唱反调,仿佛只是想陪他玩儿了就搭理一句:“你碰了就不舒服。”
沉默蔓延。
“好。”贺憬西只说了一句,再无其他。
好是什么意思未解。
他重新垂下了眸,继续手上动作,丝毫不在意她方才的嘲弄。
不多时,门铃声响起。
“等我。”小心将她的左脚放下,贺憬西起身去开门。
很快,他推着小推车去而复返。
“醒酒茶,喝了再吃点东西。”他将推车推至茶几旁,俯身就要替她拿东西。
“洗手了吗?”
动作暂停,贺憬西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我去洗手。”他沉声回应,转身去向这间包厢的外边露台,那里有洗手台。
洗手,返回。
果然,包厢再没有她的身影。
贺憬西站在原地。
头顶落下的灯光温柔,但交缠的身影早已不见,仅剩的只是孤凉。
他独自一人。
末了,他从裤袋里摸出烟盒重新捻了支烟出来,轻微的一声,幽蓝火焰跳跃,却只平添孤寂落寞,化不开他周身凉意。
烟雾徐徐弥漫模糊面容,贺憬西久久未动。
桑偌回了包厢。
吃饱喝足后娱乐活动开始了,有麻将玩牌的,有热闹玩游戏的,还有抱着话筒鬼哭狼嚎在大吼唱歌的,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桑偌和人聊了会儿天。
“桑偌,来玩儿啊。”有人喊她。
桑偌笑了笑,走近陪他们玩了把狼人杀,胜利得出其不意,极其顺利。
其他人都惊呆了,嚷嚷着再来。
桑偌软声说:“好啊。”
于是游戏再开始,桑偌……次次赢。
有人瞪直了眼,笑着逗她:“桑偌,你怎么这么厉害,玩多久了?说,是不是有师父教你?”
脑中突然闪过模糊画面,桑偌但笑不语,没有再继续玩而是让给了其他人,之后找到吕导再次说了声生日快乐送了礼物,提前退了场。
陶陶和杨平在车里等她,远远见她过来,陶陶第一时间下车去接她。
见她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她问:“桑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桑偌背脊异常笔直,闻言默了一秒,摇头,语气很淡:“没事,走吧。”
陶陶见状,便没有再说什么。
桑偌回到了公寓。
脑袋有些许昏沉,好像很累很不舒服,想坐在沙发上缓缓休息下,没想到眼皮渐渐变重,睡意袭来,没一会儿便不受控制地阖上了眼。
身体渐渐倒下,她迷迷糊糊地睡在了沙发上。
她睡得不安稳,做梦了。
画面乱晃模糊,唯有“嗒嗒嗒”清脆的高跟鞋踩在石板上的声音清晰无比,一声声钻入她耳中。
那个人好像是自己。
她看着自己一步步走上凉亭,看着自己下石阶要离开,偏偏此刻有什么东西松动的细微声音响起,她想发出声音提醒自己走快点儿。
“桑偌!”紧绷的低沉声音响起。
她被紧紧抱入男人胸膛。
一声闷哼,血珠不断地从脑袋上往外涌,血腥味蔓延,可她始终被他紧抱在怀中。
“桑偌!”
又是一声。
这一次,她好像听到了鲜血一滴滴地掉落的声音,很快在地上汇聚成一堆,她僵住,随后一只炙热手掌将她眼睛遮掩。
“不疼。”她听到有人低声哄她。
她眼珠动了动。
下一秒,却是画面突变,停留在了……
心尖倏地刺痛了下,桑偌猛地睁开了眼,小脸发白。
周遭安静,没有其他声音,除了自己急促沉重的呼吸声。
指尖无意识地用力地攥着身下的沙发,她闭眼缓了缓,然而胸膛依然剧烈起伏,心脏更是狂乱跳着像是要冲出来。
呼吸仿佛困难,她难受地猛地站了起来,想也没想走到了阳台上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她开了窗。
如今已是十月中旬,晚间的风凉意稍显明显,一阵风吹来,桑偌身体一个哆嗦,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后背覆满了冷汗。
手指紧紧攥着,重重呼吸了下,她急步又返回客厅,茫然地扫视一圈后走向厨房,她的双眸始终没有什么焦距,仿佛还未从噩梦带来的恍惚中回神。
她只是遵从想法从冰箱里拿了瓶冰矿泉水,手紧捏着瓶身,仰头喝了不少。
然而等喝完好几秒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拿错了,她喝的不是矿泉水。
是酒。
是剧组女三号,一个和她一样大的可爱小姑娘送的酒,颜值很高,属于颜控看一眼就会喜欢的,她拿回家后放在了冰箱给忘了。
桑偌深深呼吸,僵着手放下。
“嗡嗡嗡——”
突然间,手机铃声伴随着振动声响了起来,毫无预警地吓了她一跳。
桑偌视线茫然地看向声源处。
须臾,她略有些僵硬地移动脚步回到沙发那,俯身捞起了手机。
屏幕上,一串数字闪烁着。
她有些分辨不清,唯一的念头是挂断,却不知是手滑还是在包厢喝的酒酒劲上来了后涌得厉害,她竟是滑向了接通键。
她脑袋突然间晕得厉害。
下一秒,男人沙哑紧绷的声音响了起来——
“桑偌,出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知知不知的营养液,,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