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澜青等他接下来的话。
“你父亲那么痛快地答应把股份还你,你觉得郁随有没有做什么?另外,今天你签字后,公司便再没有你父亲的位置。”
许澜青随意搅拌咖啡的动作彻底停下。
她有那么短暂几秒的恍惚,甚至想到了前晚郁随的那句话,他嘲讽她做事没做干净让他抓到了把柄。
婚礼那场闹剧的确是她事先安排的,她找到了顾淮的白月光让她在婚礼上出现阻止婚礼,但她其实不知道还有个孩子的存在。
无疑,带着孩子出现会让效果达到最大。
她这么做是因为她不会嫁给顾淮不会让她的父亲得意和顾家联姻,而她又必须需要这场“婚礼”,只因当初外公和她父亲有协议,只要她结婚就必须把股份归还一部分。
婚礼前她拿到了三分之一,她是有办法让她父亲还出剩下的。
但后来郁随的出现是意外。
“另外,这些年他做的一些事也见了光,同样证据确凿,最后怎么处理决定在于你。”裴延在此时又补了句。
许澜青和他对视两秒。
“我知道了。”最后她平静地淡声说。
裴延失笑“没有其他的?”
咖啡端起又抿了两口,她喝咖啡从来不加糖,苦涩蔓延,浅浅的笑意却从许澜青眼角眉梢间漾开“我
应该说什么,想什么?”
“前晚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裴延幽幽重复。
唇角微扬,许澜青无谓地笑了笑“纯粹是你们男人的占有欲而已,无关感情,换成是你,你也会不对劲,不是吗?”
“但你始终在回避是否爱他这个问题。”裴延看着她。
许澜青将咖啡喝完,正要说话,裴延递了张纸巾给她,她自然地接过擦了擦嘴角,注视着他,吐字清晰“我不是我母亲。”
裴延还想说什么,许澜青随意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
屏幕上一串陌生数字,归属地西城。
许澜青掀眸,骤然间有强烈的预感绝对是郁随,她看了两秒,捞过接通“喂。”
“在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钻入耳中,低沉冷冽。
和昨天在人来人往间要她亲他的声音不太一样,或者说像是回到了重逢的最初状态。
指腹无意识地再次轻划过杯身,许澜青垂着眸,语调温淡“有事吗?”
那边默了默。
“嘟嘟嘟——”
忙音声猝不及防地响起,和他的来电一样挂断也是毫无预警,脾气也好似变化莫测。
许澜青没有多想,平静摁灭屏幕,她抬眸看向裴延说“先陪我去公司吧,我想早点解决这些事。”
裴延原本想要说的话咽回,他没有异议“好。”
两人起身离开。
咖啡厅外,一辆黑色的车安静地停了许久,逼仄的车内气压低到极致,氧气似乎稀薄,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吴易硬着头皮提醒“郁先生,时间来不及,该走了。”
车窗是降下的,郁随搭在车窗上的那只手夹着支烟,青白烟雾徐徐弥漫,让他那张覆满阴霾的脸看不透。
抬手,他漠然地吸了口,而后指腹直接掐灭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