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梦颖的那事,不管她是怀了心思,还是当真只是巧合,只能说她有这个命,命里该让哀家欠她这么个人情,后宫里的嫔妃,谁不想来巴结哀家,有送东西的,有来说好话的,可你瞧瞧?她做了什么,她去帮了虞家,替哀家解决了一件哀家不好出面的事,既没到哀家面前来恭维,也没送哀家什么东西,却让哀家记了她两回恩情,一回是巧合,这第二回,还能有那么多的巧合?”
“再说那周贵妃多嚣张,周家得势那会儿,谁不害怕,回回在她身上找事,哪一回她败过阵?还有魏贵妃,一身的心眼,算计了她多少回,结果呢?该升的升,皇上也没见将她怎么样,反而越来越恩爱。”
“能屈能伸,能识时务。单凭着这两点,她做皇后,哀家没有任何意见,就算周家还是当初的周家,魏家不谋反,在后宫的一堆嫔妃里,最合适的人,也还是只有她。”
皇上选的这个皇后,她承认了。
既然两人都选定了,那就是她赢家的人,赢家的人出了事,第一时间可不是往外推,而是自己先关起门来想办法,有病就治病,治不了再说。
孩子多了又怎么样,先皇的妃子们当初怀的可不少,最后能生下来的又有几个?健全的又有几个?若不是先皇看重立嫡立长,她和皇上,谁又能保证不卷入争斗?
如今皇上登基,再看看他的兄弟,哪一个能用,残的残废的废,生那么多又有何用,生不出看着他们相互残杀,相互算计?
龙嗣不在多,在精。
有本事坐上皇位,自己的江山就该自己守,守不住靠谁都没用,靠兄弟也没用。
当年魏家的祖先和大明国的开国皇帝,关系比兄弟还亲,可如今呢?还不是说打就打,说造反就造反。
太后以为,只要庚贵妃还能生,就不怕,三两个龙嗣最合适。
庚贵妃年轻,三两个孩子总该能有,倘若真生不了,就看皇上的意思,要自己生,后宫里也有嫔妃,生出来养在皇后的名下也不是不可以。
倘若真认定那么一个人,眼里容不得他人,太后倒是高兴自己生了一个同先皇不一样的儿子,最坏的结果,就是从宗族里抱一个过来养。还能怎么样?天又不会塌。
将后路都想好了,再回头来看待这事,就轻松了很多。
如今最主要的就是安稳,不乱,给皇上减轻负担。
秦嬷嬷去了一趟后殿,找了屋里的几个丫鬟直截了当地摊开了说,娘娘屋里的话,在屋里说完,就在屋里消失,出了后殿的门,就不能提娘娘半个字,无心也不行。
秦嬷嬷说这是太后的意思。
三个丫鬟都点了头。
秦嬷嬷回来同太后禀报,“娘娘还在烧,不过比昨儿已经好了许多,奴才问了她跟前的采篱,听那话里的意思,娘娘还不知道太医说的话。”
“不知道,就先瞒着吧,熬过这阵子再说。”太后说道。
秦嬷嬷早就懂了太后的心思,“奴才也是这么同她们说的,先瞒着娘娘,等风寒一过,再让太医院那边慢慢调理身子,说不定还用不着她知道,就怀了呢。”
“你倒是个利索的。”太后挺满意。
秦嬷嬷和太后这边说着话,姚贵人便一直在屋里绣针线,说是夏季一过,翻了秋天气会渐渐地变凉,趁着日子还早,先给太后做一对护膝备着。
想是如此想,可当她一个人坐在屋里绣着针线时,心里就越来越不痛快。
太后对她再好,也不如庚贵妃,每回只要遇到庚贵妃的事,太后必定会防着自己。
姚贵人苦笑。
太后还是将她当了外人。
她长的再像安乐公主,可到底也只是像。
上回在逸清殿,魏贵妃出事之前,她同周大人已经说了虞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