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从七年前开始,每隔一年,都画了一幅。
最近的一副画,是在清晖园的门口,她打着伞,立在春雨中,同他遥遥相望的模样。
星烟从起初的诧异,到后来的平静。
什么都想明白了。
这些画,除了最后一张,每一章画的都是她生辰那一日穿的服饰。
星烟其实心里早就知道席允不是进宫之后才跟着她。而是在七年前,就开始在跟着她,七年前皇上离开了清晖园,但席允没有。
“你先出去吧,本宫一个人看会儿。”星烟支开了素娥,坐在桌前,摊开画像,一幅一幅地开始从头细细地又去看了一遍。
看到最后,星烟的眼泪就滴在了画像上。
她很久都没有哭过。
从他走后。
星烟突然将那画像翻过去盖住。
不看了。
看到越多,她越是难受。
心都被他挖走了,还想怎样。
屋子里闷的慌,星烟便让采篱陪着她去外面走走,从后殿到正殿的那条长廊,她每天都要走好几回,皇上在的时候如此,皇上走了之后,亦是如此。
琉璃瓦片上的日头,映出了一片霞红。
星烟看不到太阳落山的景色,只瞧见了日头落下的那一片天,被霞光染的通红。
以往星烟觉得那颜色好看,今日却瞧不出来半点美感。
心头跳的慌。
“采篱,你说皇上会不会有事?”这段日子,星烟对皇上的担心一直都是憋在心里,从未这般表露出来,即便是薛先生,她也从未提起过。
可此时,星烟心头的恐慌撑到了极点,她不得不说出来,以求个心理安慰。
采篱果然满足了她,“娘娘不用担心,皇上一定不会有事。”
采篱刚说完,星烟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肖安。
肖安的神色不好。
还未等肖安开口,星烟已经心跳如雷。
自从庚媛嫣带着虞梦颖撞进了战乱堆里,庚媛嫣对虞梦颖便谈不上挟持。
两人逃了两日,滴水未进,不只是一身狼狈,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
魏含对魏敦提议,破栅栏,引河水灌溉京师,魏敦没有同意。
魏含不敢违背魏敦的意思,没在河北上游的秦淮河引渡河水,但却让人在扬州的下游,破了防御河水的栅栏。
破栅栏之前,才会有扬州边界附近的这一场战乱。
“你不是很能干吗?你倒是拿出当初擒我的本事出来,去外面杀几个敌寇,到时候还能替自己争取个封号回来,洗了你一身的臭名。”
两人躲在一堆死尸后,皆是一脸的血污。
虞梦颖恨透了庚媛嫣,这两日对着庚媛嫣说了各种尖酸刻薄的话,怎么让她难受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