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人的本性,看着比自己差的人,一夕之间,哪哪都比自己好,换谁换都一时都接受不了,关键在于心态调节。
很显然,二小姐调节不好,不过,这就不管苏棠棠的事儿了,她陪着苏老夫人聊了一会儿天。
得了苏老夫人一句“在这儿多住几日”,便和春桃带着补品回到了桃花苑,从丫鬟口中得知,苏锦松和裴时寒还在书房待着呢。
她听了鹦鹉一句“夫人美貌”,便抬步朝书房走,刚走至门口,便看见裴时寒坐在桌前,苏锦松站在旁,两人对着一本书念念有词,像极了二十一世纪学生在教师办公室向老师请教问题。
“这个不能这么解。”
“需要换一个切入点?”
“对,得这样换。”
“……”
苏棠棠听了两句,见苏锦松听的投入,裴时寒讲的认真,她也就不去打扰了,坐到厅内,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嗯,苏老夫人就是待她好,送上来的点心都是上等的,她悠闲地吃着,偶尔听鹦鹉两声尖尖脆脆却很天然的“夫人吉祥,夫人美貌”。
还挺惬意的。
就在这个时候裴时寒和苏锦松从书房出来了,裴时寒开口道:“回来了。”
苏棠棠疑惑地问:“你知道我去祖母那里了?”
“嗯,刚才丫鬟说的。”
“哦。”苏棠棠转头看向裴时寒身边的苏锦松,唤一声:“锦松。”
耷拉着脑袋的苏锦松立刻惊醒,唤一声:“姐。”
“怎么了?”
“没事儿,姐,我回去了。”苏锦松有气无力地说道。
“诶,这就走了?”
“嗯。”
苏锦松头也不回地走了,很着急的样子。
苏棠棠嘀咕一句:“那么着急干什么?”
“回去读书。”裴时寒接腔。
“是你让他产生了挫败感。”
“没错。”
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可见是故意的,苏棠棠问:“你是不是把你毕生的知识都拿出来了,然后把我弟弟吓到了?”
“那倒没有,不过是让他更沉下来念书。”
“我谢谢你。”
“不客气。”裴时寒接的很自然,而后坐到苏棠棠身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道:“我让青元去了一趟青泉书院。”
“去青泉书院干什么?”
“替青松向夫子告个假,最近几日,每日晚上回来可以多陪陪你。”裴时寒说完,望向苏棠棠问:“没提前和你说,眼下再和你说,可以吗?”
可以吗?
以吗?
吗?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被裴时寒说的毫无感情,为什么她感觉那么苏那么苏呢,苏的她心都酥了,艾玛,稳住,稳住,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就没有原则,她接着就说一句:“可以。”
“那便好。”裴时寒语调居然柔和了很多,开口问:“你去祖母那里做什么了?”
“聊了一会儿天。”
“她们没有为难你?”
“有啊。”
“如何为难的?”
“让我当红娘,给你表哥和我二姐拉红线呗。”
裴时寒听后微微一怔,在和苏棠棠成亲时,他对苏棠棠一无所知,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慢慢就知道了,知道了苏棠棠在意诚伯府过的并不好。
所以他愿意带苏棠棠再回意诚伯府住几日,一来是表明苏棠棠是安景侯府的人,二来也是想让众人待苏锦松好一点,这些他没有和苏棠棠说过,因为他也怕苏棠棠和很多女人一样,搭着夫家是想帮助娘家。
没想到苏棠棠这么坦白,直接把自己遇到的事儿说了出来,他开口问:“你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我又不是媒婆。”
“你拒绝了?”
“当然拒绝了,意诚伯府连安景侯府都是高攀了,更别说是表哥家了,有那闲工夫,不如睡一觉呢。”
“谁说意诚伯府是高攀安景侯府?”
“难道不是吗?”苏棠棠反问。
裴时寒沉默。
苏棠棠问:“三爷,你知道我太爷爷是怎么得了意诚伯府这个爵位的吗?”
裴时寒知道,但是不说。
苏棠棠直接道:“靠脸。”
裴时寒:“……”确实是靠脸。
“当时的皇上微服私访,我太爷爷没什么本事,就陪着皇上走走停停,后来皇上办了几件贪污案子,心情一好,找不到我太爷爷的有功之处,看我太爷爷长得好看,就封了爵位,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是我太爷爷还是爷爷,没来没有干过一件有功的事儿,全靠脸长得好,得皇上喜欢,时不时去接番邦之人充场面。”苏棠棠又望着裴时寒问:“三爷,这个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裴时寒没想到苏棠棠可以这么坦荡,这么坦荡地就把家族的事儿给说出来了,他反而有些结巴地说道:“知、知、知道一点。”
“所以啊,有多大头,戴多大帽子,是吧?”
“没错。”
“二姐她们想的倒是好,嫁得高门,若是无娘家支持,又无男人疼爱,还不如嫁的平凡,逍遥自在。”
“你倒是看的透。”
“对啊,我可聪明了呢。”苏棠棠顺口接一句。
“……”裴时寒瞬间无语,转眸看向苏棠棠,从她漂亮的脸蛋上看到一些恬静,一些光芒,他情不自禁地便舒展的眉眼,道:“对,你可聪明了。”
“还美貌!”苏棠棠昂着下巴斩钉截铁地说一句。
本来努力控制面部表情的裴时寒,终于破功笑了,苏棠棠一愣,接着放下手中的茶碗,像发现新大路一样道:“天呐!三爷!你居然会笑?!”
裴时寒闻言,立马敛色。
苏棠棠语气立马一收:“哦,你没笑,刚才是我的错觉。”
裴时寒再一次笑了,没有立刻收回去。
苏棠棠微微歪头望着裴时寒,眼中带笑,轻轻道一声:“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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