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没来由地觉得委屈,朝苏棠棠靠了靠,鼻尖对着苏棠棠的鼻尖,声音低低地说道:“棠棠,你能不能对我在意一点?”
“为什么要在意你一点?”苏棠棠被裴时寒突然的动作弄的不知所措,想要逃开,可是自己却被裴时寒紧紧抱着,动弹不得,感受到裴时寒身上清冽的味道。
“我想你在意我一点,多在意我一点。”裴时寒把声线压的很低,其中的情感不但不减,反而更加的有渗透力,苏棠棠心跳倏地乱了节拍,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可惜裴时寒垂眸没有看到,好一会儿,他抬眸看向苏棠棠,再次问:“好吗?”
苏棠棠大脑里轰隆隆,心里乱乱的,总觉得有个地方发生了转变,下意识地回一句:“好。”
裴时寒开心了,鼻尖顺着苏棠棠秀挺的鼻子,轻轻向上,轻轻摩挲着苏棠棠额头,继而在苏棠棠的嘴上,轻轻一吻,吻的苏棠棠心肝乱颤,总觉得这男人在点火,要不是她还在病中,一定要把裴时寒给扑倒了。
“棠棠,以后我们有话都好好说,不要闹别扭,好吗?”和苏棠棠闹了这几日,他过的浑浑噩噩的,从来没有这么难熬的。
“闹别扭的是你。”苏棠棠恢复理智,语气中带着埋怨说道。
“好,是我。”裴时寒笑了,道:“那以后,我好好说话,我们都好好说话,不吵架,好吗?”
“好。”苏棠棠应。
“还有,不要那么辛苦,也别不声不响地生病了。”
“好。”
裴时寒满意了,阴郁了几日的心情忽然之间就明朗了,他轻声问:“困不困?”
苏棠棠回答:“有点。”
“吹灯睡觉?”
“好。”
裴时寒将床头灯吹熄,里间一片黑暗,营账外呼啸的风声立马清晰许多,一听就能够让人联想到寒风,冷冽,睡在裴时寒怀里的苏棠棠却是温暖无比。
从裴时寒让她多在意他一点开始,她的大脑就有些当机,连续几次机械地回答“好”,此刻借着黑暗,大脑才稍稍清楚,是不是因为她生病,所以裴时寒今夜才特别温柔。
真的特别特别的温柔!
大爷的,她最受不了温柔又英俊的男人了,怎么办,她觉得今天的裴时寒是全世界最好看最好的男人,裴时寒太好了,第一次生病生的这么温暖,要不是她还在生病中,一定把裴时寒给上了。
眼下只能紧紧抱抱裴时寒了,这么想着,她就朝裴时寒身上靠了靠,紧紧搂住裴时寒的细腰,把脸埋在裴时寒结实的胸膛,不管外面再大的寒风,她都觉得超级温暖超级安心。
突然被苏棠棠这么一抱,黑暗中的裴时寒微微一愣,心底慢慢地涌出甜蜜,在心间充盈,慢慢地溢出,嘴角眼底全是笑意,他轻轻抚摸着苏棠棠柔顺的头发,听到苏棠棠微微的鼻息声,确定苏棠棠睡着了,他才安心入睡。
第二天一早,苏棠棠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人摸她的额头,她太困没搭理,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裴时寒正坐在里间给火盆加柴火。
火盆上面支了一个铁架子,架子上面放了一个小锅,小锅里冒着热气,整个里间被烘的暖洋洋的。
“三爷。”苏棠棠唤一声。
裴时寒抬眸看向苏棠棠:“醒了。”
“你在干什么?”
“弄火盆。”
“那你弄个架子做什么?”
“热饭。”
“热饭?”
“对,又下雪了,外面很冷,伙房端过来的饭菜,到这儿都变凉了,这个小锅可以热一热。”
“……”真会想办法,苏棠棠盯着火盆上的小锅,这不就是“吊锅”嘛,她盯着看了看,问:“可以煮火锅吗?”
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在安景侯府,苏棠棠都是非常喜欢吃火锅,来到军营之后,她一次都没有吃过,看到这口锅,她不由得就想到了火锅。
裴时寒问:“你想吃?”
苏棠棠点头。
“那我们晚上再吃。”
“为什么要等到晚上?”
“一是先看看你身子情况。”
“二呢?”
“二是白天我没有时间为你准备,所以晚上正好。”
“你来准备?”
“不然呢?”裴时寒看着苏棠棠说道:“军中那么多士兵需要吃饭,又是年底,伙房已经很忙了,怎么好意思让他们来给我们单做火锅?”
“那你不忙吗?”
“这几日正好不算忙,静待敌方情况。”
苏棠棠点点头。
裴时寒走至苏棠棠跟前,坐到床上,又将刚刚坐起来的苏棠棠按下,给掖好了被子,道:“今日你也不要去军医营账了,我已经和医官说过了,你休息一日,好好养着。”
“可是军医营账很忙的啊。”
“不在乎这一天,你今日把病养好了,明日过去也不迟,不然你病倒了,还得分出大夫为你诊治,你说是不是?”裴时寒缓缓地把利弊说给苏棠棠听。
苏棠棠听后点头道:“有道理。”
“所以好好休息,明日再去。”
“好,可是我还得刷牙洗脸。”
“我来伺候你。”
裴时寒说伺候苏棠棠,当真就伺候苏棠棠,曾经春桃做的事儿,如今裴时寒做了起来,端水盆,兑热水,拿手巾,递牙刷,倒污水,给苏棠棠梳头发。
其实都是很简单的事情,裴时寒是第一次做,做的笨手笨脚,一会儿水太烫了,一会儿水溅出来了,一会儿盐蘸多了,一会儿手巾递早了,把苏棠棠逗笑数次,最后给苏棠棠梳头发时,扯到了苏棠棠。
“疼。”苏棠棠道。
裴时寒赶紧松手。
苏棠棠回头埋怨道:“三爷,我头发那么顺,怎么你梳的那么疼啊?”
裴时寒主要是不熟练,赶紧道:“这下我会小心的。”
“再扯疼我,就不让你梳了。”
“好。”裴时寒很认真地答应。
接着当真没有扯到苏棠棠。
苏棠棠很满意地回头,发现裴时寒额头已经冒汗了,她问:“这么累的吗?”
“不累。”裴时寒道:“就是怕伤着你,所以收着力。”
“辛苦你了。”
“以前不知道,现在才发现你可真是娇气。”说着裴时寒又拉上苏棠棠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亲的苏棠棠身心都酥酥麻麻的,赶紧把手扯回来道:“才不是我娇气,是你笨手笨脚的。”
裴时寒笑了。
望着裴时寒浅浅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风一般,让人心头愉悦,苏棠棠心里也喜悦,道:“好了,我坐在床上看书就行了,你走吧。”
“你吃了饭,喝了药,我就走。”
等到苏棠棠饭吃了,药喝好之后,裴时寒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离开了大营账,苏棠棠躺在床上,用被子盖着头,不停地打滚,啊啊啊,裴时寒太好了,她太开心了,感觉好甜蜜呀,这是什么鬼感觉啊。
像极了散发酸腐味儿的爱情。
从大营账出来的裴时寒,一改前几日的冰块脸,见谁都带着三分笑,看到李渭之,笑脸倏地就收了,他了解苏棠棠和李渭之没有关系,相信苏棠棠,不代表他能够接纳李渭之,何况李渭之个臭不要脸的,喜欢他家棠棠。
“裴将军早。”李渭之道。
“早。”裴时寒应一声,公私他还是分得很清楚的,道:“一起去看看马匹吧。”
“走。”
两人一起去看了马匹等,一起忙到中午,裴时寒回大营账用饭,李渭之今日不想看舆图了,就想要去伙房营账和士兵们一起吃,带着手下就走到了伙房营账,吃了午饭已经不下雪了,从军医营账中路过,看见不少大夫在营账旁边忙碌着,却不见苏棠棠。
人呢?
他抬步走近军医营账,四处看了看,接受大夫们的问好,他才开口问:“小苏大夫呢?”
“小苏大夫昨日染了风寒,今日在大营账养病,明日再过来。”一个小大夫回答。
“病了?”李渭之心下一紧,一连问了数个问题:“何时病的,病的严重吗?”
“是昨天病的,具体什么时候病,我也不知道,不过昨夜周大夫特意去给诊了脉。说是挺严重的,好久才退热的。”
“眼下呢?”李渭之焦急地问:“眼下情况怎么样了?”
“听周大夫说眼下挺好的,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渭之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大事儿就行了,李渭之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忙,我先走了。”
从军医营账出来,李渭之想着小大夫回答的话,不由得就担心苏棠棠起来,她一个姑娘家,每日那么忙碌,要给他治疗,又要承受这里艰苦的环境,实在不容易。
他抬步就要朝大营账走,刚走两步,忽然想到什么,又返回了自己的营账中,从箱子里找出一件貂皮衣,让人取来火盆和架子,把貂皮衣放在架子上慢慢烘一烘,他则开始办公,待到天黑之时,他忙碌完毕,也将貂皮从架子上取出来,轻轻折好,这才朝将军大营账走去。
此刻将军大营账中,苏棠棠坐在火盆跟前烧火,裴时寒则在火盆跟前切羊肉、鹿肉和兔肉等。
“三爷,你会弄火锅吗?”苏棠棠表示怀疑。
“我会。”裴时寒自信满满地回答。
“我怎么觉得过于粗糙了呢?”
“自然比不上厨子,味道应该是相差不大的。”
好吧,这大概就是古代的部队火锅吧,苏棠棠看着裴时寒把肉丢进吊锅中,锅里瞬间就冒出了肉的香味。
“啊,可真香啊。”苏棠棠道。
“香吧?”裴时寒小骄傲地问一遍。
苏棠棠猛点头,没有很多作料,就是单纯的肉味儿,香!
“也不看看是谁做的?”裴时寒骄傲极了。
苏棠棠顺口来一句:“苏棠棠的相公做的!”
裴时寒一下笑出声了。
苏棠棠歪头问:“说的不对吗?”
“对。”裴时寒心里开心极了,拿筷子从咕噜噜的锅里,夹起一块肉片,吹了吹,送到苏棠棠嘴边,道:“尝一尝。”
苏棠棠才张嘴,听到门外响起来士兵的声音:“裴将军,李将军求见。”
裴时寒一听是李渭之,脸色就不好看了,再看向苏棠棠时,苏棠棠不受干扰的样子,向前一凑,把他筷子上的肉片咬走了,咀嚼两下,一脸幸福地说道:“三爷好吃。”
裴时寒笑道:“三爷不好吃。”
“三爷好吃。”苏棠棠笃定地说道,她坚定地认为不但三爷做的肉好吃,三爷人也一定超好吃。
裴时寒不知道苏棠棠说的是这层意思,但是他理解的就是这层意思,望着俏丽的苏棠棠喉头滚动了两下,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亲一下他的棠棠。
这一幕被苏棠棠看到了,苏棠棠突然开口道:“三爷,我看到你在吞口水了,你这么饿了吗?”
裴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