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狂风骤雨,如此漫长。
直到后背被一下一下轻拍着顺气,视野朦胧的双眼被一点一点擦去湿意,林与鹤才勉强从颤栗中回过神来,听见耳旁喑哑低沉的男声。
“好了,没事了。”
骗人。
他吸着鼻子想。
不可能没事的,麻木的舌尖不同意,疼痛的后颈也不同意。唇齿间还残存着被一点点攻城略地后的阴影,每一次呼吸都证据满满地诉说着抗议。
从小到大,林与鹤一直成绩优异,态度积极,认真学习。可当他听见抱着他的男人说“缓一缓,等你适应一下再练”的时候,却头一次生出了明显的消极情绪。
不想学接吻。
他把脸埋了起来。
不想练习了。
事后的安抚并未起到多少安慰的作用,男人的声音也有些过于喑哑,听起来还是显得有点凶。
刚刚已经被凶得留下了阴影的林与鹤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把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
他草草收拾了几本书,独自从书房回到了卧室。
他洗完脸,又冲了个澡,出来看书,做题,泡热水,准备睡觉。
润唇膏没有涂,因为现在一点也不干。
但是一碰就会疼。
林与鹤按部就班、一丝不苟,把睡前的所有步骤做得没有任何疏漏,挑不出一点错处。
但卧室房门被推开时,他还是不自觉地僵了一下。
男人走进来,并没有靠近床边,也没有强迫背对着他的林与鹤转过身去,他只是把一杯温水放在了床边柜子上,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他的声音还是很哑。
只是林与鹤尚且自顾不暇,对危险的本能感知也早早被危险消磨殆尽了,并未察觉出异样。
他还揉了一把脸,说服自己调整好心态,打算用正常状态回应一下。
但林与鹤还没开口,就听见男人道。
“我还有个线上会要开,结束的时间很晚,就在书房休息了。”
“你先睡吧。”
林与鹤怔了一下,他回头,却只看见了轻轻关上的房门。
屋内只剩下了关门前道过的一句“晚安”。
和男人经过时残留在空气中的一抹冰凉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