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鹤沉默了。
他能听懂谢明深对他的安慰和夸奖。
谢明深道“每个人都会有压力,心理病症也不过是压力的累积,换句话说,每个人都会有心理问题,只是程度轻重而已。”
“不必把那些问题想得太困难,有的时候最难解决的不是问题本身,而是对问题的恐惧。”
林与鹤点了点头。
他沉吟片刻,忽然道“那您也会有问题吗?”
谢明深慈爱地看着他,像长辈看着自己的孩子。
“每个人都会有。”
所以有问题也一样可以当医生吗。
林与鹤沉思起来。
离开研究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原本林与鹤打算上午自己去找谢医生,但陆难没同意,硬挤出了下午的时间,也要陪他一起。
林与鹤清楚,是因为年前那几次自己在心里咨询过后状态不好,才让哥哥一直担心到现在。
谢医生说,心理治疗的过程是医生帮忙找出问题。陆难并不是医生,但他却同样发现了林与鹤深藏的、自己都毫无察觉的心结。
他用的不是专业知识。
而是爱与在意。
林与鹤想了很多。
愧对妈妈的心结已经解开了大半,但他清楚,自己还有另一个同样严重的,也是事关哥哥的心理问题。
——就是他那消极的爱情观念。
林与鹤希望能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他想让自己能早一点,像哥哥爱他一样去爱哥哥。
晚上在书房,林与鹤一直在查感情方面的理论知识,等临睡前回到卧室,他还在平板上看这些信息。
直到洗漱间的门被拉开,林与鹤才闻声抬头。
刚洗完澡的陆难正好从里面走出来。
他没有穿浴袍。
过了春节,天气转暖,虽然现在对林与鹤来说还是穿羽绒服的季节,但对一向身强体壮火力旺的陆难来说,现在已经很暖和了。
暖和到洗完澡只用系一条浴巾就够了的地步。
林与鹤本来只是无意间抬头,却一下子被晃了眼。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停在男人紧实完美的腰腹线条上,盯在那起伏的腹肌轮廓,挪也没法挪开。
林与鹤的喉结不自觉滚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陆难自然没有忽视他的视线,男人随意地擦着头发,动作间,上身的线条轮廓愈发明显。
他问“怎么了?”
林与鹤有些犹豫,但他想起自己研究了一晚上的事,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之前他曾经问过陆难,为什么不做到最后。
陆难说,要等他主动。
林与鹤想试一试。
他走到陆难面前,男人已经缓缓停下了动作,垂眼看着他。未擦干的水珠顺着紧实有力的皮肤滚落,明明是湿润的水汽,却只会让人觉得愈发燥热。
正对着林与鹤的恰是陆难胸口的鹤,林与鹤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展翅的鹤,他抬手,轻轻碰了碰。
平的。
是光滑紧实的皮肤的触感。
往日的凶险疤痕已经被时光抹平,几乎已经看不出曾经的狰狞。
它已经被彻底地治愈了。
鹤再往下,就是明显的沟壑和肌肉轮廓。林与鹤之前没在灯光下仔细看过,新婚那晚也早早被掠去了力气,后来就算暖身子,他也都是被动的那个。
所以直到现在,林与鹤才发觉,除了腹肌,陆难还有异常漂亮的人鱼线,从薄薄的浴巾下延伸出来,明晃晃地诱惑着人去触碰。
是哥哥说的等他主动,林与鹤一心想着试一试。
所以他就没有停手,继续向下。
手感越来越好。
是那种只有亲手触碰才能感知到的、无法被想象代替的美好,以至于手掌先理智一步,诚实地抚摸着,不愿挪开。
这是完全超出了林与鹤想象极限的愉悦,是最本能的快乐。
林与鹤隐约觉得自己触碰到了什么。
他专心感受着,继续向下。
动作却忽然被制止了。
一只大掌伸过来,钳住了他细瘦的腕骨,力度失控般地重了一分,惹得林与鹤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他这时才回过神来,听见了耳旁近在咫尺的,喑哑的低沉男声。
蕴着风雨欲来的浓郁危险。
“宁宁,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