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接起来时,林与鹤深呼了一口气,想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宁宁?”
但熟悉的低沉男声响起时,林与鹤却还是一瞬间被堵住了喉咙。
眼眶涨得发疼,他艰难地,过了好几秒才咬出一句。
“……哥哥,我想你。”
电话那边静了半拍,随即那略显嘈杂的背景音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男人略带急切的声音。
“宁宁?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儿?”
林与鹤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声音的不对劲。
他刚刚说话时都带上了鼻音。
“没有,我没事。”林与鹤忙解释,“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难紧绷的声音这才放松了一点。
“还有二十五个小时。”男人声音微哑,“马上了,乖。”
虽然对方看不见,林与鹤还是点了点头,乖乖道:“嗯。”
“你真的没事吗?”陆难不放心地追问,“声音怎么回事?”
“没事。”
林与鹤吸了吸鼻子,轻声说。
“哥哥不是说让我任性一点吗?”
“我就任性地说想你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陆难的声音。
男人显然对林与鹤所说的“任性”并不赞同,不过还是顺着人的话说了。
“你还可以再任性一点。”
“比如让我现在就回去。”
“不要。”林与鹤犹豫一秒,果断地做出了判定,“工作没有处理完,你回来也要分心。”
陆难的声音染上了一点不甚明显的笑意:“好。”
林与鹤又多听了好几句哥哥的声音,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为了能让陆难早点回来,他没再继续打扰。
“那哥哥保重身体。”
“嗯。”
陆难的声音低下来,磁性又温柔。
“等我。”
林与鹤眨眨眼睛:“好。”
电话挂断的时候,他已经走回了家。
四周是熟悉的环境,耳边还留着熟悉的声音。
林与鹤眨着眼睛,眨着眨着,水珠就砸了下来。
他怎么会笨到这种程度?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一秒就可以把答案说出口。
他却白白让哥哥等了那么久。
身旁的衣架上还挂着陆难的长风衣,林与鹤把风衣拿下来,抱在怀里,脸全部埋进去,深深吸了口气。
怎么这么迟才发现呢。
眼泪把昂贵的衣服弄得乱七八糟,林与鹤却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晰明了。
所有的问题只有一个答案,所有的爱情只有一个人选。
从很久很久以前,到很远很远的以后。
只有他。
非他不可。
不是他就不行。
哥哥。
……快点回来吧。
——
第二天中午一点,是陆难回来的时间。
林与鹤昨晚和陆难说过了要去机场接他,虽然陆难觉得机场太远想让林与鹤在家等,林与鹤还是坚持了要去。
他早早请好了上午的假,也是在翻出课程表的时候,林与鹤才发现,这次请假的专业课,和两人当初第一次约会时耽误的那节课,恰好是同一门。
司机把林与鹤送去机场,有同样来接机的助理过来,将林与鹤领到了候客区。
林与鹤也是到了机场才发现,陆英舜居然也在。
陆三少还是那种很泰然的模样,还主动和林与鹤打了个招呼。
林与鹤看了看他,谨慎地和他保持了一段足够安全的距离。
昨天下午耿芝打来过电话,林与鹤又问了问陆家的事,才知道陆家伤筋动骨以后,剩余还可以继续运营的产业几乎都在陆英舜名下。
陆英舜会留在泰平的大本营燕城,也很明显地能说明一些问题。
一目了然的,陆难和陆英舜肯定有合作。
这是早就说好的事。
他们是同盟。
现在南湾区刚刚定下,局势需要稳定,两人的合作更不可能拆除。
或许这就是陆英舜安然的原因。
不过尽管如此,林与鹤还是不太想和陆三少有过多的接触。
他自己去了飞机抵达的出口等。
一个小时后,飞机准点抵达。
等了这么久,林与鹤本以为自己已经平静了,但“入港”两个字在大屏幕上显示出来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头等舱客人出来得很快,林与鹤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一秒未停地跑了过去。
准确地说,是扑了过去。
林与鹤一头栽进那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气息在鼻端蔓延开来,却还不够。
想要更多。
言语再不够表达,只能用更直接的方法。唇齿碰上熟悉的温度时,林与鹤已经抛开了所有念头,甚至忘记了自己还身处大庭广众之下。
他只想更深地,再感受哥哥更多一点。
他用整个身体,迫切地向人表达。
——欢迎回家。
直到气息不足,呼吸急促,林与鹤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腰上紧箍的力度。
几乎要把他嵌入怀中。
终于可以碰触到的男人眼底泛着血丝,亲吻的时候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宁宁。”
“唔。”
男人叫一声,林与鹤就亲他一下。
才亲了两下他就被按住了。
被掐着后颈捏紧,亲到再无力气勾引。
等到两人真正亲完的时候,同架飞机的商务舱和经济舱的旅客都已经走完了。
不过四周还是人来人往,也有不少人注意了这边的拥抱,林与鹤这时候才想起来不好意思,慢了好多拍地想要从人怀里退出来。
结果他一回头,就被吓了一跳。
一群人起码四五十位,都整整齐齐地在一旁地站着。
为首的正是的方木森。
有和陆难从飞机上下来的人,也有来机场接陆难的人。
都在等他们。
林与鹤:“……”
虽然大家都很默契地顾左右看风景,但林与鹤还是僵在了那儿。
他的记忆力太好,甚至从人群里认出了几位之前在视频中叫过他“夫人”的人。
林与鹤慌忙想从男人怀里退出来,却又被圈回去,在唇上咬了一下。
相比之下,陆难坦然得多。
他还安抚着给人顺了顺毛。
“没事,他们都认识你。”
陆难从来不在意别人眼光,不主动只是为了让林与鹤不紧张。
他又亲了亲林与鹤的额头,低声说。
“等我几分钟。”
林与鹤忙点头。
让这么多人等这么久,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林与鹤以为陆难要去和等候已久的人群商量一些公事,但他却看见陆难直接朝人群一侧的方向走了过去。
站在那个方向的,正是陆英舜。
大庭广众之下,四五十双眼睛,谁都没有看见动作过程,只听见了一声闷响。
陆难上去把陆英舜揍飞了出去。
陆英舜其实还躲了一下,第一下躲开了,紧接着就被踹中小腹,猝不及防地摔了出去。
来往的人群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四周一片鸦雀无声。
直到陆难面无表情地活动了一下手腕,走过去把摔倒在地的陆英舜拎起来,再举拳要揍时,才有反应过来的人慌忙去拉。
“陆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