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陛下,我在这。”
令窈问:“你在门外作甚?快进来伺候朕。”
鬓鸦:“依祖宗规矩,陛下闭宫斋戒时,身边不得有任何宫人。”
令窈懵住:“那谁来伺候朕?”
“这十日,只能靠陛下自己了。”
令窈呆滞,低眸看了眼自己的芊芊玉手,要她自己伺候自己吗?
郁闷之余,令窈不忘用膳的事,问:“你们总得给朕送吃的吧?”
鬓鸦答:“陛下放心,每日三餐,定时送入殿内。”
“现在就上膳吧。”
“遵命。”
殿门缓缓打开,鬓鸦领一行宫人入内布膳,钦天监的人与御史在旁记录:“戊戍年申巳日午时,天子用膳,着素衣宽袍,面容不苟言笑。”
令窈紧锁眉头,懒得理他们,夹筷扒拉案上的膳食,沉声:“朕要吃肉。”
鬓鸦:“斋戒十日,陛下需食斋饭,不得吃肉。”
这下令窈再也绷不住:“悄悄吃都不行吗?”
鬓鸦:“不行。”
令窈委屈地抿抿嘴,还想再说些什么,旁边钦天监的人与御史念念有词,下笔:“斋戒第一日,天子欲食荤……”
令窈打住他们:“别记了,朕不吃肉还不行吗!”
两人簌簌下笔:“天子食荤未果,恼羞成怒,转而斥责……”
令窈头都大了,随便扒拉几口吃下,速速将人赶出去。
钦天监的人与御史离殿前正同鬓鸦道:“除膳食皆素外,陛下床闱之事也需昭仪上心,这几日,陛下不能召任何人同房。”
鬓鸦朝趴在殿门上偷听的令窈喊:“陛下,听到了吗?”
令窈哼一声,转身走开。
斋戒第三日,令窈奄奄一息。
太难了。
不能吃肉不能享乐,啥都不能干,就只能抄经静心。
令窈肠子都悔青,每日自省无数遍——为何要给自己找不痛快?是肉不好吃,还是暖床的不够贴心?
令窈有气无力躺在地上,手指挠着地砖,委屈巴巴盯着房梁发呆。还有七天。
她想吃肉。
想见郑嘉和与穆辰良。
想要和孟铎——共寝。
令窈重叹一口气,闭上眼睛。
眼睛闭上了,嗅觉更加灵敏,她忽然嗅到一股红烧肉香味,香得让人流口水。
令窈鼻翼抖动,一边贪心地嗅一边暗骂,定是哪个混账玩意躲在殿外偷吃,此等雪上加霜的举动,待她斋戒结束,定要严惩不贷。令窈嗅着嗅着,发觉不对劲,怎么香味越飘越近了?
直至混着热气的肉香味直扑鼻尖,令窈才回过神,原来菜香味不是从外面飘来的。
视野中男人光风霁月,一张冷峻的面庞白璧无瑕,幽深眼眸含着似有似无的淡笑,唤她:“陛下。”
令窈跳起来,激动地抱住他脖子:“孟铎。”
孟铎扫了扫少女憔悴的眉眼,几日不见,她消减了。
看来闭宫斋戒令她很是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