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给儿子整一套玩的,最好是益智的,古代的教育基本上是从启蒙开始的,但沈陵认为接下来才是儿童性格真正的塑形期,启蒙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定型了。
很多时候,性格的培养在感觉不到的时候已经开始了,所以沈陵这段时间也尤为地注意,尽量给孩子创造一个平和稳定的环境。
自打年年出生之后,除了在屋子里就只能在窗口看看,顶多是去前面,所以天气好了一点,沈陵就想带他出去转一转,正好听说城郊寺庙里的梅花还开着。
去寺庙沈全和方氏也支持的,他们家还挺信佛,方氏在建康府的时候就会每年给寺庙里捐钱,她甚至觉得沈陵能中进士也是有菩萨的保佑。
带孩子出行带的丫鬟婆子也多,平时沈陵出行就一个车夫和六福,不过带孩子出来的确要小心一点,这个时代人贩子可不管你是民是官,好多都是亡命之徒。
出门在外沈陵也不敢让年年穿得少,一层又一层地裹着,最后胳膊也不怎么能动,不过只要能出来,动眼睛就够了。
沈陵都差点抱不住他,头一回出来激动得不行,腿一直蹬,沈陵拍了拍他的屁股,道“不许乱动,这小子可真不安分。”
文以苓带着帷帽,笑着捏了捏儿子的小手以后会走了更不安分。”
一家人不是为了求神拜佛来的,小孩子又什么都不懂,怕冲撞了,直接去看梅花了,这座寺庙小,香火不旺,来得人也少。
路过偏殿的时候,沈陵听到有交谈的声音,立即就走开了,还没走几步路,就被叫住了。
“孝原?你怎么在这儿?”
沈陵回头“曾兄?诶,真是巧了!今日天气不错,听说这儿的梅花开得不错,带我家这小子过来赏赏花,你呢?”
沈陵把年年给下人,折回到曾跃面前,他隐约觉得门口好似有人,但瞥过去又没有。
曾跃笑着说道“我同这儿的主持是好友,今日来拜访一下。你倒是好性质,一家人赏梅,一直忘了问你,你那宝典可还写了?天下读书人可都催呢,后面人写的都没你写得好,难以超越。”
说起这件事情,沈陵还有些惭愧,自打做风扇、办作坊之后,他就很少在出书上面花时间,说句实话,他对写书也没兴趣,上回也是形式所逼,道“哎,孩子出生后,自己做学问的时间越来越少,不过其他的科,我也不大擅长。”
“不急,总归也不是正途,你闲暇时消遣消遣也就罢了,若是耽误你的正经事便不好了。过些日子就是上巳节了,咱们要不约大家一起在郊外宴饮游乐?”
上巳节也就是三月初三,后世更多是叫三月三、野火饭,但在现在,上巳节更像是一个赏春游玩的节日,士大夫们临水宴饮,平民百姓临水游乐。
沈陵觉得不错,上巳节人多才有乐趣,道“不若咱们就弄点烧烤,弄个涮锅,场面热闹些。”
曾跃道“可,那咱们明日再同他们商量商量。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了。”
沈陵笑着和他挥别,他一转身,胖儿子已经按耐不住,扑进他怀里头了。
沈陵回去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曾跃的表现有几个疑点。
1这个寺庙不太有名气,曾跃和主持是好友?他路过的时候感觉里面并不只是两个人。
2曾跃为什么会出来叫住他?他在里面怎么发现他的。
3和他聊天的时候,曾跃忽然提到上巳节,明明可以在中枢院的时候提的,为什么非要和他说,有一种没话找话的感觉。
沈陵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确定门口一闪而过的影子真的是有人。曾跃也有种想要试探的他的感觉,他大胆地猜测一下,可能是里面的人以为有人偷听,然后发现是他,所以来刺探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坐在书房里,沈陵硬是被自己的猜想吓出了一背的冷汗。曾跃为什么要这么小心谨慎,肯定是里面说得话是机密,想想曾跃是站谁的队,他就明白了。
沈陵都有些后怕,还好他真没仔细听里面讲了什么,不然他肯定没法这么自然的面对曾跃,这可能是他离几个皇子权位斗争最近的一次。
想想自己的反应,应该还算自然,而且他还带了这么大一孩子,真的是惊险。
第二天上值见到曾跃,沈陵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回事,还好周围人也多。
中午大家一起去酒楼吃饭,商议一下上巳节一道宴饮的事情。
“到时候城郊一定有很多人,咱们得先派人过去占个好位置。”这话一出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上巳节算是古代的大型节日,到时候临水的地方肯定是要被人抢占的。
曾跃道“不若咱们先定好在哪里?肯定咱们中有个人得先过去,下人们没有底气,容易被人占了位。”
胡玮笑着说“那肯定是桃花林那一片景致最好,桃花虽说没全开,但也透着红意,在那儿宴饮定是惬意。”
“话是这般说,但那儿地段好定是有许多人想去那儿,我们不一定能抢得过大人们。”
若是放在漫画里,定是目光里都充满了火花,沈陵不得不打个圆场“咱们肯定希望景致好一点,不过又不好和大人们争。其实在哪儿是无所谓的,重要的是这样好的时节,咱们一道赏春,有趣的不是景致,而是人。”
“孝原说的在理。”两个人都退了一步。
沈陵道“我记得有个小坡,那儿地势稍高,水流从下经过,但咱们本就是烧烤,在高处烟雾也好吹散,又可以瞭望,应该也没什么人同咱们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