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又继续调整配比,烧制了一些红砖,但颜色都不太均匀,而且很淡的红色,和后世的红砖还是不太一样,经过测试,红砖可以用更少的原材料,而且耗时更短。
其实粘土挺难挺难弄的,都是上好耕地下面的土壤,首先得翻开最上面一层土,往下挖个几尺,挖出的土壤和地表颜色不同,然后按照比例加水混合,得不停的踩搅拌,先用牛踩再人踩,最后还得把石子挑拣出来。
所以古代起砖瓦房才会这么困难,这样也很伤耕地,古代用料少还好,到了现代,需求这么大,肯定不可能用耕地上的。沈陵猜测,现代用的粘土可能不是耕地上的。
他命人找不是耕地上的粘土,最终用山丘土实验成功了,颜色更红一些,均匀度比之前好一点,他猜测如果想做的颜色均匀,可能是工艺的问题。
把红砖和青砖放在一起研究了一下,青砖比红砖更密实,青砖就是如今大多数用到的砖,不过如今用的砖都是耕地土烧制而成的,耗时更久,工艺也更为复杂。
所以也难怪后世红砖取代了青砖,从制作上来看,红砖的成本低,工艺简单又耗时短,符合工业化生产的需要。
但青砖很显然更符合古代的需求,若不然古建筑也不能流保存百年,那些古镇老街都是这些青砖黛瓦得以保全。
他也有些陷入两难之地,红砖的出现定是会造成青砖的减少,红砖在未来能够成为主流必定是时代的选择,红砖也许能让更多的人住上砖瓦房,但一想到那些青砖黛瓦就将减少,以后就没有那些古镇,这可真是罪过了。
齐王也惦记着他呢,知道又要搞什么东西,往他这儿跑得也勤快,对着那红色的砖头研究,上手蹭了一手的红色,颇有些嫌弃。
“这砖怎么是红色的?还能染色?”
“这是红砖,烧出来就这个颜色,红砖比青砖用料少,而且省时省力,所以价格也会比青砖便宜,但是青砖更厚实更耐久,王爷,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一种砖?”沈陵问完就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他一个王爷怎么会选砖,他只要吩咐一声下面的人,就等房子造好就行。
齐王还掂量了一下,的确青砖更厚重一点,道“我?还是青砖更好看点,这蹭得都是红色像什么样子,上面还这么糙,不过红砖便宜的话,肯定也有人愿意买,砖头嘛,总有适合的地方,既然这砖头造得快,急用还是不错的,颜色也挺喜庆。”
沈陵想想也是,红砖有红砖的市场,青砖也有青砖的市场,时代会做出选择,再留恋青砖黛瓦,可还是要进入现代化、工业化。
世界历史在发展过程中,本就会有失去有新出现。如果后世继续用青砖,毁坏的是耕地,所以后世政府应该禁止使用耕地粘土了,所以红砖成了标准。
他继续让几位砖窑师傅研究,砖的种类可以有很多,红砖的工艺也要提升提升,如果能让更多人住上砖瓦房,也算是一份功德。
齐王问他卖不卖红砖,如果放到民间,百姓应该会很喜欢,价格肯定会比青砖便宜,但至少也是砖,比茅草房、土房肯定是要好的。
沈陵想了想可以有,不过沈陵打算先上报给圣上,国家有修筑需要的地方太多,对外观没有需求的地方完全可以用红砖。
他还得研究一下怎么提高效率,这样砖的价格能更低,若不然他研发红砖也没什么意义。
他如今是工部侍郎,许多事情做起来比以前更方便,手里的权力更大了,左尚书同他一条心,沈陵有同年长上司共事的经验,对于左尚书这样的上司,最重要的还是得事事报备,得先同他商量好。
沈陵现在掌管的不仅仅是虞衡司,其他几个司也得管。
他对生产工具的改良抓得比较紧,这生产工具千百年没变化,生产工具所代表的生产力增长也很缓慢。
圣上对红砖没什么额外的表示,也许是觉得就是一块砖头罢了,能用便用就是了。
砖块之间需要粘合剂,现代是用水泥的,古代也有一种粘合剂,不过沈陵觉得没有水泥牢固。水泥最大的作用应该是铺路,按照现在的生产力水平,用来修筑马路是不可能的,倒是家里面可以用一用。
石灰石得敲碎成粉末,这是工艺里面最困难的地方,沈陵做了一个简易的碎石机,用千斤锤做压碎,人只需要拉动绳子,控制千斤锤做上下运动,这样砸出来的还比较粗糙,还得再磨细。
制作之艰难,沈陵对这些原料非常心疼,做实验都不敢大胆做。
今年夏天沈陵没让两个孩子回去,明年父母就出孝了,他定是要接他们回来的,留他们在建康府他不放心,到时候让年年去接他们。
年年一直缠着他,想参加明年的童生试,沈陵如何不知他心里想的,年年是想早些考上秀才,好出去游历一番,他知道沈陵一直是支持多出去走走长见识的。
虽然沈陵是差不多这个年纪考上的,但他那个时候情况和年年不一样,首先他的心理年龄就不止这么点,承受打击的能力更强,而且那个时候他家还没那么有钱,供他读书就是最大的开销,他如何能不早点往上爬。
年年这纯属就是想早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沈陵自然不能任由他,给他出的题目也加大了难度,对他的批评也多一些,压一压的性子,总想着出去怎么能成,这是本末倒置的事情。
“出去游历是增长见识,但不是为了游历而读书,沈世沐,你得分清主次,你如今基础还未扎实,便想着日后如何如何,如何能有所成?”沈陵甚少说这样重的话,兄弟俩对他的话向来是比较听从的,他一直平等地同他们交流。
沈世沐心中难受极了,不敢对上爹爹的眼睛,怕看到爹爹失望的眼神,垂头看着案桌,讷讷道“爹”
沈陵揉了揉眉心“年年,我知道你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但你知道雏鹰在飞向天空之前,都要不断地练习飞行,我把你放出去,然后呢?你有什么生存本领?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你根本还没有这个能力。科举是很残酷的,你确定你做好准备了吗?”
沈世沐听到他又叫他小名了,知道爹爹应是没再生气,心里仍是不太好受。
沈陵也理解这个年纪的孩子容易浮躁,他当初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不能也不会用自己的那一套标准去衡量孩子,但读书最忌讳浮躁二字。
从这一点,安安就比年年好一点,安安更容易全身心投入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