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杏花已开,上次来还在发着枝桠,这次已是花色满园。
萧扶玉询问丞相在何处,管家恭敬回道在辞雪居,她便不必他再带路,自行寻过去。
以萧扶玉前世对相府的了解,府邸的地形是十分熟悉的,卫玠无非爱去的是书斋,这回竟在闲雅的辞雪居里,这儿离主院较远,常日来得也较少
辞雪居幽静,竹式推门半敞着,唯有青色帏帘落下遮掩,可见院中的杏花开得正艳。
房间里水气氤氲,两座花鸟屏风遮挡了浴池内的光景,几许水声。
身躯精壮的男人靠着水中榻壁,单手随意地搭在池边,水线处于腰身,墨发垂于水中,气宇清贵冷漠。
池岸处的檀桌上有换下来的纱布,他肩上的伤口些许结痂,避免将水触上去。
云峥正半跪于屏风旁,低声道“孟临川在邳州停了脚,太后已派监察司的人过去。”
“入京之前,严加护卫此人安危。”
浴池中的人声音清沉悦耳。
云峥恭敬地回应一声“是。”
卫玠面容清隽,剑眉微蹙,修长的手指扶着额角轻揉了下,垂下手来一挥。
云峥见此不再停留,退出雅间。
随后房间里似乎安静许多,卫玠默不作声,目光轻睨藏在屏风后的一双金丝鞋履上,府上无人能穿这鞋,本以为个不懂规矩的侍女。
房里的声响可逃不过他的耳朵,卫玠挑了下眉,眸中神色恢复平静,淡漠开口,“把皂料拿过来。”
掩身在屏风后偷看的萧扶玉一顿,还没能多看几眼,就被发现了?她侧目瞥向放置在一旁的各式花皂料,似乎被当成侍女了。
萧扶玉瘪了下嘴,停顿片刻拿起花皂盒,提步走出屏风,只见浴池中的男人正闭目养神,并没有看她。
她来到卫玠身后,将花皂盒放在池岸边,正要开口说话,只听他又平静道“伺候沐浴。”
萧扶玉瞧着卫玠宽厚的肩膀,颈侧的水珠缓缓滑落,身躯的肌肉线条匀称,她收回目光,心里哼唧,还真是快活,还有侍女伺候沐浴。
她将皂料洒入水中,有沾了点在干净的湿帕上,缓缓覆上他有力的手臂上轻拭,也避开着他的肩伤。
卫玠并无什么反应,依旧淡漠地阖目轻歇,似乎并不在意身边的人是谁,池水中热气氤氲,不知为何到时把萧扶玉蒸得脸热了。
她攥着湿帕轻轻往他胸膛抚上去,和记忆里的感触一样好,忽然带着水润的大掌握上她的手,略粗的指腹摩挲她的手心,温润柔和。
萧扶玉纤手微软,没能握住湿帕,落在热水中,抬眸只见卫玠睁了眼,唇边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既然都来了,陛下何不与臣共浴?”
言罢,萧扶玉还未反应过来,卫玠便站起来,高大的身躯上满是水痕,他的气息迎面而来,忽伸臂揽上的她的腰肢,随即她就被搂下浴池中,溅起水花一阵。
“卫卫玠!”
话语立马又被水气淹没下去,原来他知道是她!
蒸蒸热水浸湿萧扶玉的衣衫,浴池中一时间身形不稳,她慌乱地趴在卫玠怀中,不经意间面颊蹭到他的耳畔,束起的长发也被扯去发带,如瀑般散落下来。
慌乱中,听见卫玠在她耳边有一抹轻微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