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去浴室洗了澡,顺便洗了衣服,卫戈已经烧好菜做好饭。
吃完了饭,卫戈要留下洗碗,青川要回房。他突然转过身,伸出一只手,手心躺着一枚亮晶晶的钥匙。
“生日快乐。”
卫戈的眼睛一下亮了。以往的时候,无论他们谁生日,青川都会早早煮一碗加了荷包蛋的长寿面,但是今年却没有。卫戈以为青川太忙,忘记了,或者他其实也没什么重视自己,以前给自己过生日只是因为也要给张家姐弟过生日,所以不能落下自己的关系。
“今天就满十六周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青川将钥匙轻轻放到卫戈手里,“成为一个优秀的大人吧。”他摸了一把卫戈毛茸茸的脑袋,“礼物在你的房间里,去吧。”
卫戈脸上烧得像是熟透的柿子,他紧紧握着钥匙,强制按耐着洗了碗就一刻不停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的床上,一个上了锁的四四方方的小木盒放在上面,卫戈用钥匙打开锁,他的眼睛一下瞪得滚圆。
那是一支银白色、亮晶晶的机械表,躺在柔软的红棕色的绒布上。表盘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还有一排字母logo,十分精致华美,哪怕不懂行的卫戈都能看出这东西的高档和奢侈。卫戈想去拿,又想到自己刚刚洗了碗说不定手上还有水渍,于是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手,才小心拿起手表。
这手表近看比远看更加迷人,比他奶奶小心留给他的那一盒子的传家宝还要精美,卫戈心跳得厉害,冰冷的触感却让他接触到的皮肤都滚烫起来。他可以确信张家姐弟谁也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礼物,他是第一个。
卫戈一晚上没有睡觉,第二日和大队长请了病假。大队长虽然觉得他一个大小伙子实在娇气,但也没有不许。卫戈偷偷溜到城里,最近因为知青下乡的事情,县城里乱糟糟的,巡逻兵也不怎么出现。卫戈跑到县城里最大的大商场,楼下是日常用品,楼上是奢侈品。
他跑到楼上,对着手表找,却在最高档的卖外国手表的柜台找到了这支手表。这些外国表不要票,价格却很高,卫戈手里的恰是最贵的一支。那懒洋洋目光露着不屑的销售员上下打量了卫戈一眼。
“这是劳力士表,一支五百多,买不起别看。”
一支五百多,是三辆二八大杆的价钱,卫戈差点手抖,脚步都虚浮起来。他拿过最多的钱就是二十多块,那还是奶奶走的时候留给他的遗产。五百多块,是青川一年多的工资,不吃不喝才能攒下……卫戈只觉得心疼,愧疚和渴望交织着,让他一边觉得幸福一边觉得痛苦。
他的手抓着因为长时间握着而变得温热的手表,卫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他只知道青川与他是特别的存在,他崇拜、迷恋甚至渴望的人。
曾见过的恶劣和肆无忌惮,还有每日面对的温和漫不经心,不同的表情混合在一起,在他梦里转换着呼吸。他梦见青川嘴唇贴着自己的耳朵,像是毒蛇吐着剧毒的液体。
太危险,也太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