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还是没醒,他后脑勺没有破皮流血,躺在地上就好像睡着一样。
看着他,昭明有些嘴皮发干,他不希望这个人继续活下去。
昭明不会抽烟,这时候忽然想要抽一根烟,在口袋里摸了很久,却只是摸到一粒糖果。廉价的硬糖块,带着糖精那种劣质的甜味。
这种劣质的甜味让他的精神稍稍放松下来。昭明一直觉得这种人就不该活着,但他不是法律,没有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力。或者更明白的说,昭明并不愿意为了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小姑娘变成shā • rén犯。
他可能会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极好的朋友和亲人触犯‘规则’,但没有博爱到可以为别人这么做。
但你要说就这么放过,那感觉就像是眼睁睁看着蚊子吸别人的血一样,天然生出打死他的冲动。
昭明找了一个绳子,他用布条把马三的嘴捆上,用绳子把他手脚绑起,一头穿过附近一棵挺大的榕树,把他吊上去。
这个过程中马三醒了过来,但他看到的却是全副武装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昭明。昭明披着灰黑色的连帽袍子,只露出一张脸和两只手,又用一块布把脸蒙上,手上戴着普通的工作手套,一声不吭,任马三如何挣扎都无动于衷。
他的棉裤刚刚自己解开的,如今一吊上去就掉了。
马三的大腿一露在空气里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直哆嗦。他好像很冷,但是嘴巴被封着,只能不断的扭动,像是挂在蜘蛛网上将死的虫子。
昭明左右看了看,找到一个铝皮水壶,是马三自己的。他把里面满满的水直接泼在这黑心黑肺的肮脏男人身上,水一碰到空气就变成了冰冷的液体,马三几乎冷得抽搐,这样的天气晾一夜,就算不死,这三条腿也该废了。
还不够,不保险。
昭明心里这么想着,从裤袋里抽出一双手套。他这习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随身带着手套,还有一把短刀。很短的刀,手指长,看着就像是无害的裁纸刀。
他比划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收起来。
动了刀,太容易留下痕迹。昭明不愿意小瞧人,万一因为这个毁掉下面的人生,实在得不偿失。所以他犹豫了一下,忽然抬起脚对准某个地方就踹。
马三的脸瞬间惨白。
某种东西折断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是那么清晰可闻。
是不是控制不住自己?是不是时时被大脑里的马赛克困扰?一步到位,脚到病除,不用谢,请叫我雷锋。
一切都做好之后,昭明从边上拿出一把扫帚来,一边走一边扫除自己的痕迹,一直到回到村口,才从大路往知青点走。
同住的人都已经睡熟了,昭明没有吵醒他们,自己擦了脸洗了脚也躺下了。
心口砰砰砰的直跳,还以为会睡不着,结果心里异常平静,和中午杀了一条鱼一样,一会儿也睡着了。
“我这样有点不正常吧。”睡前他迷糊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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