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棋转呈给了安妃。
安妃不急着看,而是道:“德妃妹妹,你请我给五格格开蒙,是看得起我,只是,想必你也清楚五格格的身子如何。倘若要开蒙,我这里规矩虽然不比上书房严苛,可也是每日都要做功课,无论刮风下雨的。你可舍得让五格格吃这个苦?受这个罪?”
“臣妾宁可叫她吃读书的苦,受读书的罪,也好过日后一无所知遭人蒙骗。”
德妃坚决说道。
“您放心,五格格的身子臣妾心里也有数,无论出什么事,臣妾都不会牵扯到您头上。”
阮烟一时对德妃有些刮目相看。
她和德妃以往来往不多,只知道德妃是个有手腕的女人,倒是不知她能这么通透。
满人虽然对女子不像汉人对女人要求严苛,可却也很少有满族女子想到要读书习字,很多满族姑奶奶顶多不过是能写自己的名字罢了。
可读书是永远不会有错的一件事。
这也是阮烟和安妃,为什么明知雅莉奇不喜欢读书,还让她每天都要学习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我答应你。”
安妃想了想,说道。
德妃愣了下,随后脸色流露出喜色来。
她本以为自己得花费好一番功夫才能说服安妃,没想到安妃娘娘答应的这么干脆。
激动之下,德妃起身跪在地上,竟然给安妃磕了个响头。
“妹妹,你这是干什么?!”
安妃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把德妃扶起来。
德妃脸上是释然的笑容,“您不必在意,您对温雅有大恩,臣妾就算给您磕几百个响头也是应该的。”
安妃一时竟有些哑然。
她心里复杂,只道:“你对五格格也是上心。”
“她是臣妾千辛万苦生下来的闺女,臣妾如何能不上心?”德妃笑着说道,“就如同您和善贵妃,不也是为了四格格考虑众多。”
这话说的没错。
安妃和阮烟都有共鸣。
安妃吩咐了德妃明日把五格格带来,正式开蒙,德妃满口欣喜,答应着去了。
等德妃走了,阮烟才看向安妃,“姐姐一向怕事多,这回怎么答应了?”
古代讲究的是天地亲君师,这师父能和亲人、君王相提并论,可见这师父的地位不同一般,对于学生来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不是说笑的。搁在民间,当徒弟的给师父养老送终,摔盆哭灵那都是天经地义应该的。
而师父也要肩负起教育学生的重任,除非学生大逆不道,否则这师徒关系一定下来可就是一辈子的事!
安妃一向不喜欢麻烦,这回突然给自己找了个一辈子的“麻烦”,阮烟要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安妃捧着茶,神色淡淡:“不也是你曾经说,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我教了五格格,德妃从此欠我一个人情,往后若是雅莉奇出什么事,德妃自然也得出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