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等人心里也替阮烟捏了把冷汗。
“你这是什么打扮?!”
康熙拳头紧握,声音沙哑地问道。
赫舍里贵人心里一喜,言冬说得对,这一招果然有用。
她声音越发温柔,温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万岁爷,这是臣妾在家里时穿的衣裳式样,臣妾想着国库紧张,后宫妃嫔众多,每个月开支不少,就想着节省一些是一些,虽不过是丁点银钱,但也想为万岁爷分忧解难。”
阮烟嘴巴微微张了张。
她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这是当她瞎,还是当万岁爷好糊弄啊。
这身衣裳式样是早些年流行的倒是没错,可是这么簇新鲜亮,分明是新作没多久的衣裳,怎么可能是家里穿过的旧衣裳?
况且,赫舍里贵人说要节省,也没听说她没拿每个月的份例和年例啊。
阮烟心里一顿吐槽,倒是把康熙心里的火气给压下去了。
康熙冷冷扫了赫舍里贵人一眼,“这身打扮,你不配,滚去换了。”
赫舍里贵人先是一愣,随后满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康熙,“万岁爷?!”
“还有,你既然说要节省,那这两年份例也不必领了。”
康熙沉着脸,说道。
阮烟等人都听出了康熙的怒气。
谁都不知道万岁爷怎么会突然动怒,可没人敢开口劝,更没人敢劝。
阮烟心里也糊涂着。
万岁爷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
赫舍里贵人几乎是狼狈地回到承乾宫。
她出去时可是趾高气扬的,回来时却是丢货落魄,敬常在靠着窗户,眼神里若有所思,看来赫舍里贵人是吃瘪了。
“噼里啪啦——”
一阵东西摔在地上的破碎声从赫舍里贵人的屋子里传来。
除此以外,更有赫舍里贵人愤怒的骂声:“那个该死的贱人,她竟然……”
后面的话,敬常在就听不清楚了,因为窗户被关上了。
绣漾早就猜到会有这个结果。
她虽然入宫晚,却也知道万岁爷和赫舍里皇后感情深厚。
赫舍里贵人试图打扮成赫舍里皇后的模样,来让万岁爷怜惜,这未必没有效果,但是也有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如今可不正是如此。
绣漾听着赫舍里贵人的叫骂,面色如常。
她现在可不指望靠赫舍里贵人有什么前程,只盼着赫舍里贵人不要再折腾,连累她们就够了。
绣漾也想好了,等再过几年,她就出宫去。
赫舍里贵人骂了一通,隔日还想去找言冬算账。
因为效仿赫舍里皇后的穿着这个主意,就是言冬出的。
可到了储秀宫,赫舍里贵人问起言冬。
储秀宫姑姑却冷笑道:“贵人怎么问起她来,奴婢倒是也想知道她去哪里了,昨儿个夜里就没见人,今儿个一整天了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赫舍里贵人一愣,“那她去哪里了?”
“奴婢要是知道,早就派人去寻了。”姑姑阴阳怪气道,“倒是贵人,您要是知道什么,可得让人来储秀宫说一声。”
赫舍里贵人对上姑姑的眼神,总感觉姑姑像是知道了什么。
她含糊地道:“我能知道什么,我也不过是想起她先前说给我几个花样,才过来找她。既然她不在,我就走了。”
赫舍里贵人走后,姑姑眉头紧皱。
姑姑本来以为言冬是去攀高枝,去了赫舍里贵人那里,还发愁怎么和贵妃交代,没想到,言冬竟然不是去了承乾宫。
那这人,到底是去哪里了?
姑姑心里突地一跳,想起宫里头偶尔会离奇消失的一些人,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赫舍里贵人心里也惴惴不安。
今早她本以为昨儿个的事会传遍紫禁城,她会成为笑料,却意外发现御花园的事,后宫没人在说。
赫舍里贵人只当万岁爷到底还是给赫舍里家面子,所以心里松了口气。
可听说言冬不见了,赫舍里贵人却感觉事情恐怕不像是她想的那样。
小赫舍里氏回到承乾宫,整个人如坐针毡。
她忍不住对百合道:“你宫里认识的人多,去打听打听,可有人瞧见言冬?”
百合犹豫着答应了。
黄昏时。
百合打听到言冬的下落,苍白着脸来报信:“小主,有、有人在英华殿后的井里面打捞出言冬了,说,说她掉下去溺死了。”
小赫舍里氏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昨儿个她刚被罚,今儿个言冬人就没了。
要说这二者没有关联,小赫舍里氏怎么也不相信。
可是,万岁爷怎么这么快查到言冬头上?
小赫舍里氏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传闻,据说后宫都是万岁爷的眼线,万岁爷无所不知。
盛夏的日子里,小赫舍里氏愣是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