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想不到惠嫔连一份面子都不给她留罢了。
她深吸了口气,身下的坠痛还不断传来,大福晋刚生完,又是小产本该休息,可惠嫔闹出来的事却让她不得不强打着精神,“嬷嬷,你是我奶嬷嬷,又是咱们府上的老人,我现在不能出去见人,就请你代我出去说话,就说……”
喜嬷嬷把她说的话一一记下。
她深知大福晋的心思,拍了拍大福晋的肩膀,“福晋,这事就交给嬷嬷了,你休息吧。天大的事,嬷嬷来担着。”
大福晋心里感到一丝暖意,感激地点了下头。
喜嬷嬷走了出来,小格格已经被抱下去喂奶了。
她面容清瘦,瘦高个,一身灰褐色旗服,头发梳着一丝不苟,瞧见众位娘娘,先行了礼,而后才道:“奴婢是奉大福晋之命,来配合贵妃娘娘们处理此事。我们福晋说,当时跌倒时,那几个太监离着有些远,未必和此事有关系,但或许能知道些什么事。毕竟他们走过的时候没摔,她走过的时候却踩着松油摔了,如果不是他们做的,那便是他们走过后,御花园里的人做的。”
这番推测倒是不无道理。
那松油倒在中间,算计的是大福晋。
可要是太监们先走过,他们摔了这招就不管用了。
定然是得有人留意着大福晋他们的去向,因此,提前在大福晋还没到来前,在路上动了手脚。
这下子,范围一下缩短了。
阮烟道:“既是如此,那几个太监就传来问话。”
夏和安答应一声,下去把人提上来。
那几个太监提上来时都衣裳狼藉,神sè • láng狈。
瞧见惠嫔时更是打了个哆嗦。
可想而知,惠嫔真是把他们吓坏了。
他们估计也想不到碰上惠嫔这种不按常理来的。
万岁爷疼太子,满朝文武皆知,他们这些毓庆宫太监,到了哪里不被高看一眼,不是受阿谀奉承。
哪里想到惠嫔不但不给面子,还一分证据都没有,就把他们扒了打。
“叫你们过来,不是要给你们上刑,”小钮钴禄氏道,一双眼尾微翘的眼眸盯着几个太监,“是要问问你们,当时大福晋摔了,你们赶过去时,可瞧见什么异样?”
几个太监心里松了口气,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也知道厉害,绞尽脑汁想了想。
“奴才等人赶过去不过是比善贵妃娘娘快了片刻,过去时,大福晋已经被人团团围住,大福晋的人瞧见我们都不许我们靠近。”
其中一个太监出声说道。
小钮钴禄氏嗯了一声。
这倒是无可厚非。
毕竟太子和大阿哥矛盾诸多是众人皆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着太子的人是没错的。
“除了这些,还有呢?”
“还有?”那太监愣了愣,摇头道:“还有就没了,善贵妃娘娘来了后,我们想着有贵妃娘娘在,大福晋想必就没事,便想离开,却没想到,被、被……”
他小心翼翼瞥了阮烟一眼。
阮烟眼皮抬起,不疾不徐:“本宫若是不留下你们,你们这一走,落在旁人眼里岂不就是畏罪潜逃。”
“娘娘说的极是,也是奴才们愚钝,先前不明白娘娘的好意。”
几个太监冲着阮烟连连磕头。
他们也是被打了一顿,才想通善贵妃的用意。
一个个都心有余悸,这他们要是真的走了,这事才没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