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现在。
房门一开一关,宣采薇瞬间清醒,一眼就看见了朝着她走过来的秦隐。
见秦隐脸上好似已经换了新的布条,宣采薇忽然想起,昨夜秦隐说会去开新药一事,看来这是已经换好了。
想到药的事,宣采薇才有些后知后觉反应。
秦隐第一回的药没有问题,第二回的药却出现了问题,难不成有人想害秦隐?
宣采薇不了解秦隐身边的情况,但秦隐自己该是了解的。
她回忆了下秦隐昨夜的反应,不过只是让她拿了一个类似解毒丸的东西给他,脸上既没有疑惑,也没有惊慌。
莫非……
秦隐知道是谁要害他?
宣采薇正想着,跟前的暗门已然打开,秦隐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一旁的窗户虽是紧闭,但日光却投了进来,打在了秦隐高挺的鼻梁上,于另一边的面颊上落了一道暗影。
如玉的面庞,于阳光下似乎更具光泽。
白布蒙眼,更添了几分欲拒还迎,挠的人心痒痒,想去揭下看看,究竟是何等的人间男色。
在那一瞬间,宣采薇有片刻的炫目。
而等到宣采薇再一次回神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又被秦隐卷了起来。
宣采薇一愣,回想了一下。
这一回想,宣采薇彻底了成了木头美人。
美色误人!
美色误人!
美色误人!
宣采薇在心里来回念叨了三遍,方才因秦隐眩晕的那一瞬间,秦隐不知怎么就摸到了她的“小胖脚”。
进而,脸彻底黑了。
因为她小胖脚上的“伤痕”,就是她先前为了出去,在暗门上磨蹭的那些。
她哪里会想到今日秦隐不知抽了哪门子风,竟然会那般仔细地检查她的画像身体。
结果好死不死,她小胖脚“受伤”的事就暴露了。
虽然看不着秦隐的眼神,但能从他难得抿成曲线的唇感受的出来。
秦隐,不高兴了。
十分,不高兴。
如今宣采薇被秦隐卷得规整,放在了一个长条的木匣子里,拎在手上,不知去向何方。
约莫是阎罗殿吧。
宣采薇满脸懊悔地想着,就差没有双手抱头了。
她懊悔的事可多了,比如为什么昨夜没想着跑,便是救了秦隐,她也可以选择跑,就是危险了点,她是福至心灵到善神附体,才会留下来,怕秦隐再出什么意外吧。
结果,秦隐没出意外,自己倒是出了天大的意外。
宣采薇内心一阵悲鸣,仿佛已经看见画像撕裂的场景。
而且,现在是白日,便是她想赌上名节去救自己的命,说自己就是宣采薇都做不到。
一时,宣采薇有些自暴自弃,都没听外界的动静,许是宣采薇觉得听了也没用,总之都是死路一条。
但秦隐本是朝着某个方向走得极快,却未曾想有人忽然拦下了他。
跟着秦隐身边的唐古赶紧朝着那人走了过去,尊敬地行了礼,比划了一个“父亲”的手语。
拦下秦隐的人,正是唐管家。
秦隐凝眉,眉宇间难得掺杂了一丝烦躁道。
“唐叔,何事?”
唐管家瞅着跟前的秦隐,快步上前道。
“小主子,老夫人有请。”
闻言,秦隐拿着木盒的手掌微微收缩了下。
约莫两刻钟后。
秦隐踏入了一个屋子,由唐古给他引路,他走得十分安稳。
便是宣采薇卷在了木盒里,她也闻到了一股盈满整个屋子的檀香。
有些像寺庙里的香。
虽然宣采薇没有去过寺庙,但镇国公府有女眷信佛,家里专门为这些女眷安置了一个小佛堂。
宣采薇自己虽不信,但一月总会去拜那么一回。
月月祈祷自己能度过十五之岁,求一个心诚则灵。
看来此地也是跟镇国公府一样,是一个佛堂。
宣采薇起初还是蔫吧的模样,都没心思管秦隐去哪,反正她马上要死了,让她静静享受孤独的死前人生吧。
不过当知道秦隐去的地方是佛堂的时候,宣采薇倒是一下子打起了几分精神。
佛堂好啊!
佛祖们赶紧净化净化秦隐暴戾的心灵吧。
宣采薇举着手上的棋子充作佛珠,心里来回祈祷着。
很快,宣采薇听到一道温柔和善的声音。
“隐儿,你来了。”
秦隐没说话,但估计应该是点了点头。
“不知母亲找我是有何事?”
闻言,在木匣子里的宣采薇眼神有些惊讶,原是秦隐的母亲。
说起来,这要换成宣采薇未穿画时,她对秦隐这位母亲可比对秦隐熟悉的多。
因为,秦隐的母亲可是她母亲当年的“对手”。
虽然宣采薇母亲当年最终拿下了“京师第一贵女”的名号,但一开始,这名号并不是如此,而是——
“京师双绝”。
宣采薇母亲出身显赫,容貌倾城,才学了得,琴棋书画包括女红都是贵女中的顶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