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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他跑了——”(2 / 2)

幸好,这一次……她没有爱错人。

君月月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里是方安虞的世界,他终究是爱她的,自己才会重新出现,但是……这天气的变化,难道他要亲自经历一次末世吗?

他胆子那么小,连黑都怕,君月月想起来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他虽然从来不说,她却就是知道,要不然末世里面为什么总是乌漆墨黑的,他就是自己害怕,也让天黑下来,吓唬她。

君月月想到那几年的艰难,心里真是对方安虞牙痒痒,但是不急,她很快要就找到他,“算总账”!

君月月想着,又拿起电话拨通方安宴的号码,方安宴却依旧没有接听,他喝得醉醺醺的,正在自己车边上愣着,这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君月月一个梦做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因为最近天气异常的原因,这个时间街上已经没人了,官方呼吁大家晚上不要出门,这不,连酒局都早早地散了。

停车的地方黑乎乎的,方安宴本来应该叫代驾的,但是夜风一吹,酒局上面的混乱气味消散,他靠着车边愣了下来,突然间就一动也不想动,就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待着,哪也不去,谁也不见,什么也不管……让他短暂地放松一下,就一下。

方安宴靠着车站了一会,又顺着车慢慢地滑坐在地上,面料昂贵的西装一丁点也不隔凉,坐在地上屁股接触地面的冰凉,一路顺着尾椎骨传到天灵盖。

方安虞哆嗦了一下,但是没动。

风似乎又大了一点,呼呼地吹,按照最近天气的尿性,一会说不定还要下大雨,但是方安宴不光没动,也没有去拿酒会上就没了电的电话去车上充,他想暂时和世界隔绝一下,休息一下。

不过他这点微末的愿望也没能实现,他一丁点脚步声都没听到,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车顶上趴了一个人,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

方安宴被过多的酒精麻痹了神经,转头看了一眼,短暂地惊讶之后,竟然又重新靠回了车上,冷淡地说,“不要老是用枪指着我,要不然你就直接开枪算了。”

姬菲赶完一个任务,就马不停蹄地漂洋过海,来看她新到手的宝贝,却没想到,一见面她的宝贝不知道被谁欺负成了这幅破布娃娃的样子。

“你怎么了?”姬菲从车上轻飘飘地跳下来,拿着一个袖珍手电,快速朝着方安宴的脸上照了一下,蹲到了方安宴的面前,伸手去勾他的下巴。

方安宴是害怕枪的,没有正常人不怕那种真的杀过人的,沉甸甸的冰凉。

但是现在他大概是屁股底下太凉了,凉得都木了,所以脑子也一起跟着木了,平时一指着就听话的,但是现在他竟然不管不顾,还伸手拍开了姬菲的手。

姬菲挑眉,方安宴看着她还嫌不够,胆大包天伸手朝着她拿枪的那只手臂的肩膀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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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菲瞬间肌肉紧绷,本来能稳住的,但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松了力度,真的被方安宴推着摔地上了。

她看着方安宴,把枪收起来,坐在同样冰凉的地上,抱着手臂看他,“你看起来很不好。”

方安宴没吭声,心里烦躁,“你能不能明天再来,我没有心情,我……让我自己待一会。”

姬菲笑了一声,“要不要打一架?”

方安宴看神经病一样地看向她,姬菲张开手臂,“让你一只手,你不用把我当成女人,把你在床上干那事儿的劲头拿出来打一架,就会好很多的,我的兄弟们,都是这样舒缓压力的。”

方安宴不搭理她,垂下了眼,姬菲起身,接着猛的一用力,一把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来吧小宝贝,我陪练很贵的,你这样真像个被踩了一脚的小老鼠。”

不知道哪个字刺激到了方安宴,或者他真的像姬菲说的那样,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而面前的这个人,完全不必当成女人,所以他真的出手了。

不过姬菲很轻松地就躲过了。

还嘲笑方安宴,“你这速度,也就床上还能用用。”

方安宴顿时恼羞成怒,真的开始和姬菲在黑乎乎的停车场打了起来,不过他无论怎么打,疯了一样,即便是能打到,也还是被格挡得比打人本身还疼。

被姬菲绊倒,被她踢得一瘸一拐,反正黑得看不清彼此表情,只能勉强看到人影,方安宴不管被绊倒多少次,都地上滚一圈,揉揉被踢疼的地方,就再冲上去。

是拳拳到肉的真打,作为陪练的姬菲,也不能完全躲开,时不时地就让他打上一下,但很显然,那对她来说,就是挠痒痒。

方安宴却很兴奋,越来越兴奋,他从小规规矩矩的,还带着他哥哥,基本上从来不惹事,是个标准的乖孩子,但其实他也有叛逆的想法,只不过他不想看着家里人失望的眼神,从来没有试图去尝试过那种滋味儿。

比如打架,他毫无章法,但是本能挥拳就能让肾上腺素飙升,方安宴一直打得通身是汗,抬不起拳头,连酒都醒了一半,才靠着车门停下。

姬菲甩了甩手臂,走过来问他,“好点了吗?”

方安虞没吭声,喘得像是死狗,姬菲又拿出小手电,快速照了他一下,然后说道,“看起来好多了。”

从一个破布娃娃,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破布娃娃……

“我太累了,今天不行了,”方安宴隔了一会轻声道,“你明天再来吧。”

姬菲朝着驾驶位走的脚步一顿,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脑袋里面就全是你那根?”

方安宴一噎,姬菲说,“走吧,送你回家。”

两个人沉默地上车,方安宴死狗一样瘫在后车座上,他今天本来开车来,就是借口不喝酒的,因为他上次去看病,医生说要他禁酒。

但是没人体谅他,不肯放过他,他只好喝了,像这样不开车,也不用提起精神说家在哪里,也不用强撑着看路线的感觉真好,方安宴闭上眼睛,竟然在姬菲这个亡命徒的身上,得到了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体会过的安全感。

就从这里到家的距离,他竟然睡着了。

到了方家大门口,姬菲直接把车开了进去,方安宴是被她叫醒的,一看到熟悉的车库,他脑子都有些不转了。

“你……”

“我看你体力还不错,要不要我教教你格斗?”姬菲手在方向盘上点了点,“你应该也喜欢,虽然现在学有点晚,但是对付普通人还是很简单。”

方安宴脑子都没怎么理清楚呢,听到姬菲的问话,竟然答应了,答应了之后他就沉默了起来,片刻后开车门下车,车灯亮着,姬菲也下车了,方安宴身上扯了扯咸菜干一样的高定,说道,“你明天……”

“你都这样了,我还能用枪指着你办事?”姬菲说,“我不喜欢小抹布,你进去吧,我明天去了,再见。”

说完之后,她干脆利落地转身,方安宴脑子抽风似的说,“你给的钱,我很快还你,我手头项目结束,能双倍还你。”

姬菲这次有些惊讶地停下,侧头看向方安宴,“这么会赚钱啊?”

那里可是她好几次任务的钱,姬菲对钱没有概念,队里有家人的会给家人,但是她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唯一烧钱的地方,就是找男人,买装备。

她装备都是最顺手的,没必要换,方安宴让她满意,让她爽,他又正好缺钱,她那是给他的,根本没打算要。

但是听他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她出了好多次任务的钱赚翻倍,姬菲还是赞叹,“你真厉害。”

从来也没人这么实诚地夸过方安宴厉害,从小他不管取得什么样的成绩,他妈妈爸爸都只会说,再努力,商场上的奉承不算数,那些把恶鬼能夸得天花乱坠的商人嘴,他从来不信。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坦诚地夸他厉害,方安宴知道,姬菲的性子不会说假话,她这么说,就是这么觉得。

果然她又说,“你床上也很厉害,是个好男人。”

每一次,她说对方是个好男人的时候,就是这段关系结束的时候,她笑了笑,准备走了,方安宴却脑抽地又说,“你明天来,别用枪指着我了……”

他都被吓出精囊炎了。

姬菲笑得灿烂,车灯都没她刺眼,“你希望我来?”

方安宴没有马上说话,隔了一会,轻轻吁口气,他今天真的是酒劲上头,脑子不清醒,他在邀请一个亡命徒来找他。

就在前一天,他还在想办法摆脱她。

但是刚才那短暂的肢体冲突和后座上的一小觉,是他这些年来,最放松的时刻,他竟然舍不得。

所以他的舌头不听大脑的话,自作主张地说,“你不是说教我……格斗吗?”

姬菲转过头,迎着车灯大步走到方安宴的面前,仰头勾下他的脖子,和他深切地交换了一个吻。

“明天见。”姬菲说,“希望你明天别这么失意,否则我可能会真的忍不住在陪练的时候还手打你。”

方安宴突然笑了,他也不知道在笑什么,这感觉太奇异了,没等他笑容消失,姬菲就顺着车库翻上房顶,没影了。

都不走大门吗。

方安宴慢慢地收起笑,清了清嗓子,控制住自己崩坏的表情,从车子里面拿出了手机,锁好了车,深吸口气,朝着别墅走去。

不过别墅门竟然是虚掩着的,方安宴疑惑地收起了钥匙,屋子里客厅经常会给他留灯,但是他有钥匙,门还是会锁的。

这时间所有人都应该睡了,这门……方安宴把门带上,顿了下锁上了,没有纠结多久,就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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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累,浑身多处还疼,洗澡一看,都有些青了,想想好久都没这么激烈地运动了,方安宴洗完澡之后,穿着浴袍躺在床上,头发都没吹,手机都忘了充电,就开着灯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他妈妈急促的拍门声音吵醒的,方安宴从床上起来,昨天腿上的青更疼了,咬牙适应了一下眩晕,这才叹口气,扶着脑袋开门。

他妈妈就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大惊小怪……

不过门一打开,方安宴听了他妈妈说的一句话之后,懵了一瞬,接着整个人比被冰水泼了还精神。

“安宴啊怎么办呀,你哥不见了!早上我把所有的地方房前房后都找了!他不见了呀!他跑了!”

方妈妈神色慌乱地抓着方安宴的领着喊道,“你哥他跑了——”

“他在我的房间抽屉里拿走了1万块,又把我前段时间从他那里拿上来的手机也拿走了,他肯定是跑了,去找君家大小姐了!”

“哎呦!”方妈妈此刻脸上着急的神情不作伪,“他连个话都不会说,去哪儿找人家!”

方安宴抓住他妈妈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扯下去,搓了一把脸之后,还算镇定地问,“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吗?”

“不知道哇,昨天我跟你爸爸都睡得特别早,睡之前你哥哥敲房门来着,我开门他在本子上写着,要喝牛奶,”方妈妈说,“我给他热了牛奶之后,我记着房门是锁上了……”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啊……”方妈妈两只手搅在一起,着急得直跺脚,仰着头看着方安宴,等着他拿主意。

方安宴猛然间想起昨天晚上他回客厅的时候,那扇虚掩着的门——

如果是昨天晚上就跑了的话,那这一晚上……他得跑多远?

他又知道朝哪里跑?

这一段别墅区到市里能够打到车的地方,步行要将近一个小时,而且中途下小乡村的岔路特别多。

半夜三更的,不管是走错了哪一个,那都是一片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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