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能够驱使丧尸的二阶丧尸,就直直地从天台上跳了下来。
丧尸确实是受了伤无所谓,只要脑壳不开瓢就不会死,但他们也是血肉之躯,该断腿断腿该骨折骨折,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该四分五裂还是会四分五裂的
像是摔碎的鸡蛋,人体落地的声音淹没在丧尸的嚎叫当中,没有人注意到,那个二阶的丧尸脑袋被摔得离体,在地上咕噜噜地滚了一圈,从脑壳开缝的地方流出了一坨红白相间的液体,死透了。
方安虞将浅白色的瞳孔转变为黑色,闲适地靠在车子里面,微微眯着眼睛,其实心里有点不开心。
他好歹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这世界他控制不住就算了,他现在的能力真的太弱了,这才一个二阶丧尸和这么小的一批丧尸纠集在一起,上一次就让他吃了那么大的苦头,这一次虽然他能够控制这个二阶丧尸,那如果要同时控制住所有的,他肯定又要精疲力竭。
不过在确认君月月他们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方安虞不打算再干预众人对付丧尸,毕竟他们必须熟知真正的丧尸能力,而且隔着大货车栏杆,解决了能够驱使丧尸群的二阶丧尸,他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前些天他的控制,让众人觉得对抗丧尸很容易,只是让他们不再惧怕,免得有些人一上来就要退缩。
现在已经杀了很多天行动不太利索的,连普通的女人都已经消除了对丧尸的恐惧,这样再在面对这样真实丧尸的时候,他们很快就会适应的。
方安虞靠在车座上,侧头看了一眼有一只扑到车边扒着玻璃正看他的丧尸,这人的脸被啃掉了一半,露出鲜红的骨头,又因为这些天的腐烂,脸上真的是惨不忍睹。
丑死了。
方安虞在心里头嫌弃,想到自己在释放能力的时候,也会变得像这个丧尸一样眼睛灰白,心里头就一阵的不舒服。
方安虞冷着脸稍微凑近一点车边,那个丧尸感觉到什么,像是突然间被吓到一样,连着后退了好几步,绊在同类的尸体上摔倒了。
接着嚎叫了两声起身之后,不敢再上车边了,而是跑到了车后面和其他的丧尸一起去扒车栏杆了。
君月月他们这一场战得虽然一点也不惊险,但是也是一场切切实实的苦战。
他们的人数不算太多,加上一些受伤的,还有不能够战斗的那些留在基地里头,分成两组之后一个车上面的人也就十几个。
但是外面的丧尸有一百多,全都扒在车边上,幸亏是不会往上爬,可他们的脑袋晃来晃去,手臂也晃来晃去,还会发出刺耳的嚎叫声,杀得少的准头不好很容易扎不准,扎到旁边的栏杆上去。
不真的把脑袋扎漏了又不会死,凑得太近了还容易被血给溅到,被血溅在裸露的皮肤上倒是没有什么,但是血如果溅在了伤口上,就会被感染,所以这一次他们杀得并不轻松。
但总算是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有一些被同类压倒在地上,或者是说没有死透的还在时不时地嚎叫,但好歹是都放倒了。
为了防止在跳下车的时候被那些没有死透的丧尸给咬到,他们都是顺着栏杆爬到车顶上,然后从车前盖下来的。
将地上所有半死的丧尸又重新补刀,众人终于精疲力竭地聚集在车前面,彼此相互检查伤势。
有一个不幸的,说是最后补刀的时候摘下了脸上蒙着的布料,然后被丧尸的血溅到了嘴角,她已经吐了好半天的唾沫嘴唇都干了,整个人都显得颓废又绝望。
被众人给捆上的时候,那个人真的快哭出来了似的,“我闺女……我闺女还在上学呢,说是清剿完了就出去帮我们找家人……可我要是变成丧尸了可怎么办呀……”
君月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不一定会感染的,只要过了两个小时没有发病,就不会感染,你不是说只是溅在了嘴角吗?”
这人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叫徐州,是他们在周边搜到的幸存者,最开始遇见的时候穿一个特别飘逸的裙子,带着点中国风,斯斯文文的还戴着一个眼镜,不过这段时间她的眼镜也摘了,身上那些斯文的气质这半个月左右的功夫都快磨没了,在杀丧尸的时候特别的积极。
就是因为基地里面的人说,只要把度假村里面的丧尸全部都清剿出来,这里就作为他们的基地,他们就开始出去外面营救,先从基地里面的亲人开始。
这个住宿酒店是最后一个清剿的地方,要是真的这个时候变异了,放在谁身上谁都会崩溃。
君月月的安抚并没起到什么作用,她被捆上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就开始求众人,求众人记录一下他们家的地址,还有她女儿那些玩伴的地址,希望他们在她变异之后,也能够去营救她的女儿。
并肩作战这么多天了,众人对她的印象都不错的,君月月把她说的这些都记录下来之后,她又反复谢了众人之后就沉默地不吭声了。
两辆大车开走,这一地的丧尸运到别的地方太麻烦,直接聚集在一块儿原地烧了,方安宴集团火球上去,就浓烟冲天,腐臭血腥还有烧糊的味道弥漫开来。
好在这一会儿没什么风,大部分的浓烟直冲天上,周边也没有什么易燃的东西,众人暂时没有进楼里去扫荡残余,而是把门重新又关上,坐车离开了这儿,用来的时候带的那些栅栏把门给拦住了。
一上午所有人都累坏了,君月月在车里看到方安虞安然无恙,就算是特别的累,心情也控制不住地好起来。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君月月忍着一路上都没靠近方安虞,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漱,洗漱好了出来就直接扑进方安虞的怀里头。
方安虞也不会做什么太复杂的东西,但是已经用小锅子煮好了面,搂着君月月在屋里头转了小半圈,两个人坐到炕上,对坐在小炕桌边上,开始吃面。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君月月边吃边问方安虞,“真的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方安虞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君月月疑惑地停住,他用手机打字——你先吃,吃完了我告诉你我哪不舒服。
君月月一开始没觉得怎么样,以为他看了一上午杀丧尸生理性不适,想要跟她聊那个,继续吃面。
但是吃着吃着,一抬头看到方安虞的表情,君月月突然间就意识到他说的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了。
君月月差点把面条呛进气管里头,咳了两声之后,从小桌子底下踹了方安虞一脚。
方安虞抓住了她的脚,君月月要收回来他就没有松手,接下来的面是什么滋味,君月月因为脚被人抓在手里头把玩,所有的感官都用来去对抗,就不太知道了。
吃好了之后小桌子拿下去,按理来说下午是没有什么活动,他们都需要休息,尸体也当场就处理好了,不用再出去了。
所以方安虞在厨房看君月月洗碗,他把门栓给栓上的时候,君月月洗好了碗转头,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他。
“还没黑天呢你干嘛呀。”君月月说,“你这人真是,你不让我休息休息呀?”
方安虞表情纯真,打了几个字递过来,却让君月月脸红起来。
——我一会帮你做个全身按摩,再给你打一针,比休息还管用。
君月月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像方安虞这样的人,你最初和他在一起他白得像一张纸,好像你画什么他就会呈现给你什么,没有人会不爱这种滋味。
但你只要和他相处过后,你就会知道他不只是一张白纸,他看似纯白的表面,细密的纹路,阳光下折射的色彩,都都让人眼花缭乱。
至少君月月就从没有见过,有人能用这种纯真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荤话,最重要他的眼睛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看不出一点点的色气。
可这样反倒是更色气,君月月甩了甩手上的水,被方安虞拖抱起来,她忍不住笑出了声,问到,“你到底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乌七八糟的?!”
方安虞没有回答,只是搂着君月月,用一种很巧妙的力道把她给甩到炕上去了,君月月摔在柔软的被子上,顿时就有一些七荤八素。
两个人拥抱在一块,呼吸交缠,只是这样的一个亲近,君月月就已经微微仰起了头,方安虞的唇正好落在她的下巴上。
这是做过无数次才会形成的身体记忆,君月月闭上眼睛,搂住了方安虞的脖子,准备体验一下他说的全身按摩……
但是这样美好的气氛,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状态,被一阵十分突兀的敲门声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