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泽看了一眼自己小队的人,明明他们一个个都扶着桥栏杆才能走了,但他还是为了争取利益,咬牙道肃然道,“我们都还好,同伴也安全,咱们先来商量一下我们要是来度假村,你们能提供的条件吧。”
历离哥俩好地挎着他的脖子,边走边说,“那个你进基地看看就知道了,落脚地我们这里才清理出来一个住宿酒店,水电齐全,房间采光也好,顶楼还有游泳池呐!”
雷泽听历离说水电齐全的时候,其实是不信的,但是通过吊桥进了基地,和门口全副武装把手吊桥的普通人对上,见他们一个个手持武器很明显随时拉出去也能作战,他这才意识到,他们小队到底有多弱,乃至他们所有的同伴,到底有多弱。
可是当他真的看到在现在他们小村子里同伴已经每晚掏棉花沾豆油点灯的时候,这里真的还是水电齐全,他简直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
而当他们带着一身在外面战斗沾染上的脏污和血迹,坐着游览车跟着历离他们游览了整个度假村的时候,雷泽感觉自己似乎处在不真实的世界,一个吊桥,把里外隔成了两个世界,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最后车子停在住宿酒店的前面,历离带着雷泽他们下车,他们所有人都沉默,历离给他们接受的时间,也给他们考虑的时间,在现在这种环境下,历离他们给的条件敢说是最好的。
不愁雷泽他们不同意。
“我看大家都挺累了,我让人按照各种尺寸找了换洗的衣服,你们随便找房间洗漱吧。”历离说,“我们也要去休息了,你们今晚考虑一下,如果觉得合适,我们明天一起去接你们的同伴。”
历离说完,就带着君月月他们回去休息了,他们跟着战斗的所有人为了表示重视,都跟着游览完了全程。
雷泽他们其实已经想要当场哭着喊着答应了,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地方这么好的条件,但是他们也有出息地忍住了,等到历离走了之后,几个人才抱头压低声音哭了一通。
他们不用再每天每夜战战兢兢,生怕山上会批量下来丧尸,也不用害怕出来找物资回不去,因为他们都能看出,这里生活的普通人,真的没有低人一等,这里是秩序崩塌之下的唯一一块净土。
雷泽他们哭完之后,就去洗漱,洗漱好的时候,被人叫去一个餐厅吃饭,看到桌子上的四菜一汤,他们又忍不住鼻子发酸,妈的多久没吃过这么色香味俱全的东西了?
他们加入这个度假村的,更加地急切了。
君月月他们回去也洗漱吃东西休息,方安虞今天看上去消耗不算多,君月月也没有很累,这会才下午,两个人吃完了热腾腾的面条,就躺在床上说话。
突然间方安虞打字问君月月——你为什么今天一直盯着那个雷霆小队带头的看?
君月月眨了眨眼,方安虞又快速打字——他很好看吗
上一个末世是方安虞创造的,但那时因为他阴暗的情绪和悲痛太过,死后世界崩塌,末世之后,君月月的凄惨处境都是他当时的心绪所影响,可是具体发生了什么,方安虞却只是听君月月说过,并不知道。
君月月当然和他说过雷泽,不过方安虞这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忘了
重点不在她看的是谁,而是她看了别人。
君月月很快领会方安虞这句话的中心思想,摇头道,“不,这世界上,加上上个世界,我没有遇见过任何一个人比你更好看。”
君月月这话是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来的,方安虞以为她会解释为什么看雷泽却没想到她突然说好听的话。
他愣了一下,没忍住嘴角露出了笑意,就再也绷不住了。
君月月把这祖宗一句话哄高兴了,被抱着在被上滚了两圈,笑出声。
真好哄啊。
停下来之后,君月月枕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说道,“不过雷泽这辈子不是火系异能了,变成了水系,还有两个队员,都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方安虞摸着君月月脑袋,拿过手机打字——我们也不一样了。
君月月就又笑了起来,她觉得无论这世界怎么变化,方安虞不变,她就会很快乐。
晚上君月月和方安虞又去历离哪里蹭饭,这一次不光她们,连姬菲和方安宴也去了。
他们放了一张搁在地上的桌子,比炕桌大了很多,六个人围坐在一起,正好。
做饭的还是历离,他换了一个萌萌哒小兔子的围裙,骂骂咧咧地边炒菜,边数落君月月他们四个蹭饭的,最后一个坐下。
“明天顺利地把那些人接回来,安置在住宿酒店,我们就能暂时专心地搜集屋子,整合团队了。”历离开了两瓶酒,边说边给方安宴和姬菲倒上了。
君月月不喜欢那玩意,又辣又难喝,历离倒到方安虞旁边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毕竟方安虞在他的印象里一直娇气得不像个爷们,可是真的面对丧尸的时候,他又从来不掉队,历离感觉就很复杂,想和他喝点,可惜,他才表现出这个意图,就被方安宴和君月月齐声何止了。
“你干嘛!”
“我哥不喝酒!”
历离撇嘴,连忙要把酒瓶子收回来,方安虞却在这个时候抬起了杯子跟上去,举着让历离给他倒。
方安宴叫了一声哥,方安虞看了他一眼,眼神带着安抚意味。
君月月没拦着。
方安虞要是不想喝,她就帮着挡着,但是方安虞想喝,那就喝,喝多了有她呢,反正她力气大。
于是历离挑眉看了方安虞一眼,还真的给他倒了一点,不过方安虞自己拿着酒瓶子满上了。
历离笑起来,举起酒杯和方安虞他们碰了一个,开始吃喝起来。
他们一边吃,一边聊关于接到那些人的安置问题,和以后的分配问题,到后面君愉和君月月也喝了一点红酒,不过不多。
反倒是方安虞,他喝得最多,但是历离和方安宴脸上都红得不像样了,方安虞却还是一张脸冷白,并且整个人坐得端端正正的,看上去没有一丁点喝醉的迹象。
正常人喝多都大舌头,话痨,或者趴桌子,但是方安虞这些都没有,又不会说话,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大舌头,只不过看着拿筷子的手稳稳当当的,众人就默认他根本没醉。
结束的时候,方安虞起身看着也一点没有异常,历离还震惊于他的酒量,有点大舌头地夸方安虞是他见过最不像爷们的爷们,被君愉拉着拽回了屋里。
方安宴其实酒量不错的,以前经常要一个接一个地赶酒局,虽然有一阵子没喝了,但喝这一点也没什么反应。
至于姬菲,这点酒也笑笑走了一段路,然后各回各家。
他们回屋之后,方安虞就走得很慢,外面微凉的空气很喜人,君月月也不急着回屋,就和方安虞沿着爬藤慢慢地走。
但是走着走着,她被一朵玫瑰拦住了去路。
那玫瑰爬藤游动,如有生命地延伸到君月月的面前,抖着娇嫩的花朵,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
君月月侧头看方安虞,方安虞拉着她的手,静静地站着,对着她绽开了一个微笑。
梨涡深深,甜得要死,眼神能够溺死人。
君月月心里齁得要命,捏了捏方安虞的手,也侧头给他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
星繁多,月明亮,是个难得的满月。
这段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的,没有四季的交替,他们没人去刻意地留意月份,这是七月还是八月来着?
方安虞的吻落下来的时候,君月月脑子不太清楚地想。
这一吻说不出的甜蜜,君月月心里也甜得滴滴答答淌蜜,两个人手拉手进屋,先前已经洗漱,这会儿只简单洗漱,刷个牙就行了。
女孩子嘛,洗个脸都要擦擦抹抹的,方安虞先出去,安安静静地趴在被子里等君月月。
君月月出卫生间的时候他还是乖乖的,不过她转身关个厕所门的功夫,腰间突然缠上了一条藤蔓,接着手臂上也被缠上了,将她凌空给吊了起来,君月月哎呦一声双脚离地,然后整个人被藤蔓拉扯着飞向后面。
天旋地转,君月月被按在被子上,对上的是方安虞发红的双眼和脸颊,还有从他手心传到她身上滚烫的体温。
君月月:……说好的没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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