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记忆中第一次看到那么小的东西,软软的,还有奶香味。很难以想象吧?这两个人渣竟然还能生出来孩子?!”男人笑得颇为神经质,看着他们瞪大了眼睛“乐乐和他们一点都不一样,她天真,善良,活泼。她看到我受伤会爬过来替我呼呼,养的小鸡死了都会哭上三天三夜,她有非常多的好朋友,她值得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乐乐的身上!!”他突然变得十分的激动,因为控制不了情绪,脸色涨得通红,嘴巴里唾液飞溅“我原本以为这两个人至少对乐乐是真心疼爱的吧?我的意思是,就算他们恶贯满盈,但是乐乐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结果呢,那天我被叫去店里,他们告诉我要出货,于是我就去了。到了库房里面,我看到那个‘货’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被关在笼子里的女人是乐乐的舞蹈老师!”他说完,用力的砸了一下面前的铁质桌面,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不用去猜我就知道他们是怎么搞到那个女人的,谁会对自己喜爱学生的家长有所怀疑?!他们利用了乐乐,天知道如果乐乐发现因为自己把老师约出来吃饭而造成对方的失踪,她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他们还是父母吗?简直就是畜生!!畜生!!!”匡宏平大喊大叫。
江离在这时开口问道“所以你就一气之下拿起身边的铁锹,把匡诚打晕了。”
“没有,那晚没有,但他们活该。”男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在这种情况下笑容愈发显得诡异“你知道在隔一天我动手之前,质问他们,匡诚是怎么说的吗?他告诉我不要大惊小怪,自古以来子承父业,乐乐早晚也是要入这一行的。他们怎么敢?!我的乐乐是要安安稳稳读完大学,找一份好工作,结婚生子的,凭什么任由他们扯下泥潭挣扎?!就凭他们是她的父母吗?那么干脆死了算了。”说完,他扭头,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充分的表达了他的憎恶与鄙夷。
到此,才算是还原了几乎所有的事情真相,只是这背后代表意义的沉重,饶是在隔壁观察室的蔡成济和项阳这种老刑警,也觉得难以承受。心脏好似被什么紧紧地压住了,需要用力呼吸才能喘得过气。
“你获取洪珍梅、匡诚夫妇的信任之后,没有试图寻找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吗?”苏言问。
匡宏平抬起眼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她却一下子恍然大悟“你找了,并且找到了不是吗?洪珍梅和匡诚二人活埋的地方……如果我没记错,那里成为一片荒地之前是居民区,好多年前那个地方都是平房棚户区,后来棚户区改造,都迁去了别处。”
“他们死了,在我失踪的四年后,车祸。”男人终于收起了癫狂的样儿,下巴在不停的颤抖“把罪魁祸首埋在那里,算是我这个不孝子尽的最后一点孝心吧……”他又笑了,很苦涩。
江离和苏言站起了身,准备往门外走结束这次审讯,他见状急忙道“乐乐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她到达五金店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开车走了,她硬要跟着的。我埋尸的时候她也一直睡在车上,洪珍梅和匡诚我用袋子装着,她完全不知道我弄下车了什么,埋得又是什么,真的。”
江离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出了审讯室。
等到他们二人回到专案大队的办公室的时候,蔡成济和项阳还没回来,应该是在处理匡乐乐的后续事情。江离将手中的文件夹甩在办公桌上,坐下去之后就靠在了椅背上闭目养神,眉头紧皱着缓解这两天高强度办公加上长时间开车带来的疲惫感。
下一秒,他察觉到些许的不对劲,便睁开了眼睛。不曾想一睁开眼就看见苏言正站在他的桌边,直勾勾的盯着他。
“……”江离用眼神示意对方有话就说。
“洪珍梅和匡诚死了,所以他们的那些受害者去向陷入了模糊,就算匡宏平有可能知道一些,但是仍旧不够用。”苏言急忙开口,因为着急,她的上半身微微弯曲,从办公桌上探了过去。
江离闻言直起了身子,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有样学样的也从桌上探过身子,二人便呈现一种‘对峙’的状态,脸与脸之间的距离不足半臂。
“所以?”他挑眉。
“我们总不能放着那些受害者不管吧?”苏言语调微微上扬。
“星网上面自有安排,我们不能擅自行动,会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
“你我都心知肚明,下一次的‘破邪’行动要等到什么时候,两年还是三年?”她因为心焦,又往前凑了一些,极力想要说服对方“这次无关星网,我们手头有一个南城市确准的洪珍梅的受害者,和一名潜在的疆北被拐卖人员,根据匡家兄妹的口供,那个舞蹈老师,她的家人肯定报过失踪吧?林山市也有一个席谖,两名受害者如何被转卖出去的,不值得南城市局、疆北市局和林山市局联合调查吗?”
江离嘴边闪现一丝笑意,他认认真真的看了看面前的人“我有没有说过,你做事真的很军方。”
“谢谢夸奖。”苏言歪了歪头。
这时二人才发现,他们距离极近,鼻头与鼻头之间不过一拳的长度,甚至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下一秒,两个人之间就陷入了诡异般的寂静,没有人后退一点,因为紧张,苏言甚至下意识的用贝齿咬住了下唇。
一秒……两秒……三秒……
下一秒,蔡成济和项阳突然出现在了门口,蔡成济将半掩着的门用力推开,嘴里还大大咧咧的叫喊着“也不知道江队和苏言……哎哟卧槽!!!!”
江离和苏言回过神,拉开了距离一起看向了门口。
那里蔡成济早就拉着项阳闪了出去,躲在门后的他哀嚎“项阳,我好像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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