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眼睛亮晶晶地看林初,“小初你也超有气质,清清淡淡的,但是又挺有味道,哈哈哈,而且五官也很精致耐看喔,就是太安静了点。”
“我觉得站你后面的那个男生喜欢你,一直找你说话,但你都不理他!”她说着笑起来,“想到那个男生尴尬的样子莫名好笑,因为偏偏你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淡然无辜,你是真的没听到吗?”
林初不止是没听到,对她口中的男生丝毫没有印象,甚至想不起后面那个男生长什么样。
宿舍另外两个女生正好过来,自然而然聊到恋爱的问题,然后都看向林初,三张好奇的脸。
林初说:“谈了一个,现在还在一起。”
“初恋啊!”
林初顿了下来,反应过来陈执就是她的初恋。
她不自觉笑了,“嗯。”
“天呐,这么多天我第一次见你这样笑,好甜呦。”
“你们关系很好吧!”
“长什么样啊有照片吗?给我们看看呗。”
林初摇摇头,“没有照片。”
“他在哪个学校啊?在不在暄城,你们不会异地了吧?”
林初胸口一哽,只说:“异地。”
她的情绪瞬间低落,三人齐齐感受到了,很快岔开这个话题。
……
从军训第五天开始,一直到第八天,林初都没有打通秦警队的电话。
她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但是无从得知。
她焦虑不安,军训不断出错,于是她靠着“分不清左右”被全班同学记住。
林初有那么些个时候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了。
白天的军训很辛苦,她浑身乏累身体想要睡觉,但是脑子一直在转,一直在想陈执,她的焦虑在夜里泛滥如洪灾,快将她淹死。
为什么秦警队不接电话了?
她在暄城,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这是发给陈执的第几条信息,他都没有回复。
他没有回复,说明他还没有出来。
为什么他还没有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灵魂和肉.体拉扯,但是她还是没有病倒。班里有一两个女生发生中暑或经期不适的情况。
她一点事也没有。
夜里宿舍所有人都睡了,林初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
她苦涩地笑了笑。
原来我身体这么坚强。
那精神也要更坚强,这样才能匹配,是吧。
……
林初一直撑了下去。
军训第十四天,上午是军训汇报表演彩排,没有无关学生什么事。
林初睡在靠阳台的位置,她躺在床上看外面的天空。听到她们聊起班级某个女生的八卦。
那个女生是个很活跃出挑的女生,刚来好像认识了全校人一样。
“不像数学系的,倒像是艺术学院的。”
“她其实长得一般啊,就是会化妆。”
“你们看没看过她的自拍,她那些照片还是高中时候拍的吧,超夸张的低胸背心,还有跟一些酒吧的照片……”
林初听到不少那个女生的八卦,从不同的人嘴里。
她想到有天洗完澡回宿舍,意外听到她们聊起自己。其实她知道这种情况在女生宿舍挺正常,有的时候她们没什么恶意,就是八卦想聊一聊。
“你们俩不觉得吗?林初有的时候挺吓人的,情绪变化很大,有的时候不说话像被乌云包着一样,就气压很低……”
“是有点吧,不过她还是很好啊。”
“我一开始觉得她长得干净舒服,说话声音也轻,很温和,就很喜欢她,但是后面发现她有时候有点吓人。我就是怀疑她不会有什么心理疾病吧?我其实也觉得她人很好,很细腻,不说但是会做很多事,但是就是这样更吓人了,而且我真的担心她有什么心理病,比如抑郁症?”
“有可能,我发现她每次看手机都会情绪变化很大,会不会跟她男朋友有关?”
“我觉得你们还是别说了比较好,我们一个宿舍的,跟她男朋友有关又怎么了?她跟我们好就好了。”
“我就是说一说,如果她真有抑郁症什么的也可以治疗。”
“这也是。”
……
抑郁症吗?
或者焦虑症?
林初觉得自己还不至于。
第十五天,正式的军事汇报表演。
教官走的时候,班里的许多女生都哭了。林初宿舍那个夸教官很凶但很帅的女生哭得稀里哗啦。
林初好像能感受到一点悲伤的气氛。因为整个操场都在悲伤,操场的草坪今日受了不少眼泪的滋润。
这大概是大学四年,这些学生留给操场最深的记忆。
但是林初更想赶快结束。
她昨天便订好了回霖城的机票。中午十二点前一切能结束,她订了下午两点的机票。
终是散了。
所有新生在操场上排队站着,而所有教官排队离开操场。
十分钟后,所有新生排队离开操场,自行解散,去食堂的去食堂,回宿舍的回宿舍。
林初跟室友打了招呼,在她们诧异的目光下,在一群慢吞吞前行的绿苗中,一路奔向宿舍。
林初不需要整理什么行李,她只需要洗个澡换身衣服。大后天才上课,加上今天,她有两天半的时间,她没有告诉林趋今天就回霖城的事,她打算直接去找陈执。
至少洗个澡,要换身干净衣服。
洗完澡回来,她将要带的东西放进小背包,又打开拉杆箱,拉开隔层,她摸了摸,却什么都没摸到,心跳一滞。
林初将隔层的口拉到最大往里看,往里摸……
没有。
怎么可能?
林初拍了拍脑袋。
明明放这里了。
陈执家的钥匙,她明明在离家前一晚放到了这里。
还是她忘了?
林初脑子一片混乱。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将拉杆箱拉上。
她可以直接去警局。或许陈执已经回家了,她不需要钥匙,只用门铃就可以,他会给她开门。
林初上飞机之前,在宿舍群里说了一声。
屏幕黑掉后,她不受控制地想,她们会不会在背后说,她是急着去见男朋友,怎样怎样的……
不过事实就是这样。
她甩了甩脑袋,不希望把室友划分到心里那个“需要保持警惕”的区域。
周围所有的事好像都开始令她恐慌。
……
飞机两个多小时后停在霖城,走下飞机就是一阵风。
林初一路跑着,头发被风吹得飞扬。
她直接打车去了警察局。路上的风景逐渐熟悉,她胸口闷闷地难受。
她回到了霖城。
出租车停在警察局门口,林初下车后立马给秦警队打电话,电话接通她没给他搪塞自己的机会,开门见山说:“我在警察局门口。”
对面静了几秒,挂断电话。
没一分钟,秦警队出来了,林初看到他,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她跑上前,问:“陈执呢?”
秦警队看到她,心里也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他直接在台阶上蹲下来,手指用力捏眉心。
林初脚在发抖,走到台阶那直接摔坐在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说这些当面说比较好?”
秦警队的目光很复杂很沉痛。
林初:“你告诉我,我能承……”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听到他的声音——
“陈执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