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开始怀疑,六天前,她是不是真的见过那个戴着玉戒指的人。
穆雪衣驱着轮椅,出了主楼酒店,停在酒店后面落满银白积雪的花园里。
天空正下着雪,她没有撑伞。抬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庞大的建筑,鼻尖又酸又涩。
难道真的……只是她的幻觉吗?
穆雪衣的四指攥紧轮椅扶手,对着面前具有压迫性的大楼,用尽全身力气喊:
“阿月——”
空荡荡的回音,响在寂静的庭院里。
穆雪衣的眼底蕴上了泪。
她闭上眼。寒意从心尖凉到心底,比睫毛上雪化的水珠还要冷。
不禁一笑。
她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可笑。
死心吧。
也该……死心了……
忽然,落在睫毛上的小雪停了。
天空好像瞬间阴了下来。
穆雪衣睁开眼,抬起头。发觉并不是天阴了。
是头顶……出现了一把伞。
“叫我做什么?”
熟悉的温润声音在身后,咫尺之间响起。
穆雪衣连忙回过头,愣愣地抬着下巴,看向身后的人。
太久不见了。
恍若隔世。
两秒后,她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想站起来。可她只有一只腿是好的,猛地一站,失去了平衡,狼狈地摔倒下来。
她还没着地,那人手中的伞先掉在了地上。
周枕月弯了腰,一把抱住她,松软的白色羽绒服像是最甜美的温柔乡,敞开了,叫穆雪衣完完全全地陷进去。
雪花飘下来,落在穆雪衣的额头。
冰冰凉凉,提醒着她,这并不是在做梦。
穆雪衣陷在周枕月的怀抱里,仿佛漂泊多年的人终于回到了家,抱紧她,话还未出口,就已经开始呜咽着哭泣。
“阿月……”她泣不成声,眼泪顺着周枕月的领口流到了里面的颈窝。
周枕月左胳膊一沉,搂住穆雪衣的大腿后侧,将她横抱起来。
“天太冷了,先送你回去,轮椅一会儿叫人再另送吧。”
其实她完全可以把她放回轮椅里,推着轮椅回去的。
可是她还是抱着她,一步一步,踏过满地积雪。让每一个脚印,都承载了她们共同的轮廓。
回到小木屋。
风雪,已隔在温暖之外。
周枕月把穆雪衣放在沙发上,先帮她脱掉了外套和围巾,又拿桌上的水壶倒了热水放在她手边。
做好这些,她才去脱自己的羽绒服,脖子上俨然已经闷出了一层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