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抽烟?”
“我没有!”
寂静的病房里,两人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穆雪衣下意识做了否定,可话都出口了,才发觉自己撒这种谎真的好没必要。
屋子里那股烟味就跟煤气罐子泄露了一样。人家是埋了银子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是连埋都没埋,还梗着脖子硬撑。
在周枕月的冷漠注视下,穆雪衣试着岔开话题:“阿月,我们都五天没见了,哈哈……你想我吗?我还挺想你的……”
周枕月看着她蜷在地上攥着垃圾袋的可怜样,一时也没心思去计较她抽烟的事了,叹了口气,轻轻扶她站起来回床上。
“你的脚到底怎么样了?”
穆雪衣一瘸一拐地坐上床。
“没事,真的没事。”
“可我的人打探到,你确实注射错了药。”
“你还记得江老医生吗?之前帮我们见面的那位老医生,他也在这家医院。他提前和我说了药剂被调换的事,所以我打的是正确的药。我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在穆国丞的监视下演演戏,不信你问阿浓。”
周枕月转过头看向葛薇浓。
葛薇浓还拿着沙发垫子,僵持着向外扇风的姿势。
目光直直的,像个二傻子。
周枕月又看回穆雪衣,“她都能帮你包庇抽烟的事,你觉得我会相信从她嘴里出来的话么?”
穆雪衣皱起眉,向葛薇浓递了个眼色。葛薇浓马上放下沙发垫子,飞快地撤了。
门被严严实实关上,把所有的账都留给那小两口自己算。
穆雪衣拉着周枕月坐在床上,拍拍枕头,讨好地笑:“阿月,走累了吧?躺下来。”
周枕月:“不要打岔,和我说实话。”
穆雪衣看向地面,轻叹,“真没事。”
“……算了。”周枕月攥了攥手指,语气里几分无奈,“你不想说,我不逼你。”
穆雪衣轻轻地拉住周枕月的袖子,指尖摩挲,“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周枕月瞥向她,“你精神这么好,我好像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穆雪衣:“就说了没事嘛。”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
周枕月想起自己刚进门时想说的话。错过了刚刚那一鼓作气的劲儿,现在想说,又觉得堵在嘴边,不知从何说起。
“咳。”
她干咳一声,酝酿了一下。
“我有事……想问问你。本来五天前就想问的。”
穆雪衣将手覆上周枕月的手背,柔声说:“你问。”
“可现在这个场合,又觉得,是不是不该问那些……”
“没关系阿月,你问。”
“嗯。”周枕月顿了顿,便将那个藏在心里许多天的疑问说了出来,“……你前些日子忽然开始学画画,是因为……白鹿停吗?”
她问得很轻,语气里有一点点伪装的浮掠与不在意。
穆雪衣马上答:“不是。”
周枕月:“那为什么要突然学画画?”
穆雪衣语塞。她该怎么解释?
她在和白鹿停暗暗争风吃醋,想要和白鹿停一样学会画画,不要让阿月的视线有任何转移到白鹿停身上的机会?
她要告诉阿月,她一直在隐瞒白鹿停其实喜欢的是阿月的事吗?
周枕月看穆雪衣不说话了,眼底滑过一抹失落。
半晌,她声音更轻地闷闷问: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穆雪衣见周枕月有这么离谱的想法,惊了一下,忙说:“我没有。”
“是不是因为……我一直不原谅你,不和你复合,你对我们的感情疲倦了,想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