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穆国丞似是到了极限,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瞪圆双眼,僵直地倒在了地上。
穆雪衣静静地看着地上那个熟悉的人,看很久很久。
她第一次以这样居高临下的角度去看这个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看得太细,反而觉得那张脸有些陌。
还没有洒完的转让书捏在手中,每一个指尖都在纸面上陷下去一个坑。
一直沉默着的周枕月起身,走到穆雪衣身边,将她揽进怀里。
抚着那长而柔软的卷发,周枕月温糯地低声说:
“好了,都结束。”
穆雪衣闭上眼,手无力地垂下去,白花花的纸流满地。
她卸下力气,依偎在周枕月的怀里,似乎再不想多说一个字。
周枕月看向葛薇浓:“阿浓,把你们穆总送到医院去,他很像是突发心梗。”
葛薇浓马上答是,招保镖一起去抬穆国丞。
周枕月又看向站得更远、自始至终都没开过口的那个女人。
“祁宴。”她念出她的名字。
她没有见过祁宴,但这也不难猜。
“……你也去医院吧,待在穆国丞身边,之后万一有什么事,你也有个说法。”
这也是祁宴第一次见到周枕月本人。
她看着她把穆雪衣牢牢护在怀里的样子,长久以来一直紧着的那颗失落与妒忌的心,忽然之间,莫名地松散了。
……她会照顾好她的。
祁宴跟着葛薇浓一起,带着昏迷的穆国丞离开这里。
偌大的废弃工厂里,一时只剩下门口守着的几个保镖,和里面的周枕月与穆雪衣。
外面还在下大雨。
漆黑的夜晚,又湿又冷。
周枕月在穆雪衣面前蹲了下来,拉住她的手,捏捏她的手心。
“还好么?”声音很轻地问。
穆雪衣挣开一点眼睛,睫毛长而柔软地耷拉着,眼底有微弱的光在跃动。
“阿月……”她眼眶湿润了,“抱歉,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没吓到你吧?”
“没有。”周枕月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穆雪衣的头顶,“我……居然才明白,原来你做这么多,一直都是为我。”
再开口时,嗓音里已有哽咽:“我很感动,雪衣,真的很感动。”
“其实,本来没有想这么快的。”穆雪衣弯下腰,把头靠在周枕月的肩上,“但是穆国丞他太急着给我甩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
周枕月抱住她的背,“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穆雪衣笑笑,在周枕月的脖颈处蹭蹭下巴,小声说:“我刚刚和他说的那些,可不只是唬他的。这些股份真的送给你,这公司,你拿去吧。”
周枕月:“这是属于你的东西,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