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的丧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可任何人都没时间悲痛。毕竟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宋雍两国很快就要打过来了,当务之急,是如何调集全国兵力抵御两国的进攻。
大林几百年的基业能不能在林倾手中守住,就看这一仗了。
……
淮河以北,镇国将军奚洵率七万兵马扎营淮河岸,与一河之隔的十万宋军遥遥相望。两军对峙多日,谁也没有异动。宋军那头因是宋帝亲征,士气高涨,每日士兵操练的喊声直上云霄。
而林军这边,因先皇驾崩新帝继位,又听雍国整军准备出征的消息,都知道即将面临的是背水一战,气氛相当凝重。每个人都捏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这一日,严阵以待的林军们突见对岸宋军扬起了一面蓝旗。
在这里,蓝旗意味着谈判。
传令兵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正在帐中跟手下将士研究舆图的奚洵。
“谈判?”多年征战沙场的中年男子面仪威严,声音也透出常年练兵的暗哑厚重:“确定消息无误?”
传令兵道:“确实是蓝旗无误!”
周围将士顿时面面相觑,奚洵身边的副将沉吟道:“都这个时候了,他们搞谈判,是想谈什么?”
奚洵略一沉思,当即大步朝外走去:“谈一谈就知道了。”
来到淮河岸边时,却见河中心已经停着一艘船。
船板上站着一名身穿玄甲身形高挑的男子,因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见他肩上的猩红披风被河风吹得飞扬,笑吟吟的声音穿过淮河岸:“奚将军,久仰大名,今日孤有幸一见,名不虚传。”
竟是那宋帝!
隔着江水之声,他的声音却无比清晰飘过河面传进岸边的林军耳中,副将低声道:“听闻这宋帝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果然如此。”
奚洵沉沉看着河中心船上的身影,以及船后岸边黑压压的宋军,提足内力沉声道:“宋帝有何指教,还请直言。”
宋惊澜扬手朝后指了一下,笑问:“奚将军可看到孤身后这十万大军?”
奚洵回道:“奚某还未至老眼昏花,尚有一战之力!”
宋惊澜悠悠道:“奚将军误会了,孤领这十万人马,不是来跟你打仗的。”他顿了顿,含笑的嗓音不紧不慢地飘进岸边大林每一个将士耳中:“孤是来提亲的。”
奚洵一时之间以为自己真的老眼昏花听错了。
他转头看了眼周围将士,大家果然都一副迷茫又震惊的神情,唯有跟在他身边的奚行疆猛地瞪大了眼,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可置信。
淮河两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奚洵好半天才重新提足内力,沉声问:“宋帝所言何意?”
船板上的男子笑了下,远远朝他一拱手:“奚将军,回去告诉你们陛下,孤只要永安公主。”
淮河两岸的芦苇被风卷起漫天的白色芦花,飘飘洒洒落满了水面。
奚洵还未做出反应,他身边的奚行疆低吼了一句脏话,拔剑就冲了出去。
奚洵一愣,顿时喝道:“行疆!住手!”
奚行疆哪里会听,身形一掠就要往河中心去,奚洵喝道:“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