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直的院子在史端住处之北,两个院子离着很近,只隔着有七八棵树的小松林,绕行小径也不过三四十步。
谢庸等走近,发现院门上竟然挂了锁。三人对视一眼,这吕生不会也出事了吧?不然这种时候能去哪里?
三人往西走,又走大约五十步,便是焦生的住处。这里紧挨松韵园西门,出了这园门便是行馆西门,再出行馆西门,便是坊中街道了。
谢庸上前拍门,迎出来的是两个士子,一个身材高大,方脸浓眉,眉间有两道竖纹,一个身材瘦弱,细眉细眼,看着很是斯文,都穿着旧布绵袍。
见是一着深绯、一着浅绯襕袍的两位官员,两个士子赶忙行礼,“某吕直,某焦宽,见过几位贵人。”
谢庸和蔼地道:“某与崔少尹、周将军为史生之事而来,有几句话想问两位郎君。”
听周祈是位将军,二生并未表现出什么惊讶,只是又行礼,请谢庸三人去堂上坐。
谢庸坐在榻上,看着吕、焦二人,“两位郎君与史生系同乡士子,一路从南行来,又同住了这几个月,想来是熟悉的。这史端,生前有没有什么病症?”
吕直看一眼焦宽,答道:“某没听说他有什么病。”
焦宽亦道:“某亦不曾听说他有什么病症。”
“若不是身体不好,他去岁为何缺考呢?”谢庸诧异道。
吕直看看谢庸,闷声道:“并不是病了。某去岁也来考试,知道得清楚,他是头晚去狎妓,起晚了。”
周祈与崔熠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嚯”之一字,这位比咱们俩还不靠谱呢。
谢庸也略有些无语,停顿片刻道:“果然是个不羁的风流才子。”
“这般不羁,今年还是贡举,想来贵府刺史和别驾是着实欣赏其才华了。”此时礼部试尚且不糊名,各州府试更是如此,头一年史端因这样荒唐的理由未能参加考试,第二年还能作为贡举再次进京,着实有些蹊跷。
吕直略显犹豫。
谢庸温言道:“但说无妨,我等也不过是为了查案问一句罢了。”
“本府赵使君确实极欣赏史庄之,曾言‘庄之类我’,又说‘史郎有魏晋遗风’。”
谢庸点点头,原来是刺史欣赏这史端。
谢庸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焦宽:“都说史端风流,焦郎君居于西门旁,或许见过与他来往的小娘子?”
焦宽有些尴尬地道:“见过几次,某认不大清,每次似乎都不一样。”
吕直道:“某等考明经科的,与他们进士不同,靠的是死读书,不大去那种地方,故而不识。”
谢庸略感慨地道:“二位既是同乡,又同考明经,若都及第,又是同年,这样的朋友,真好。吴郎与史端同考进士科,又都文采斐然,他们关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