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到抓了这些细作去了大理寺,崔熠也赶到时,周祈已经又笑嘻嘻的了。
大理寺廨房有谢庸的常服,他略梳洗,换过衣服,虽嘴边青紫,却已又是那位风姿秀雅的谢少卿了。
饶是如此,崔熠也吃了一惊“老谢,你挨揍了?”
周祈“嗤”地笑了“谢少卿差一点破了相。若真破了相,等以后大同世界了,出去卖画卖字都得掉价钱。一样的字画,原来清隽的时候卖,可以卖二百钱,若遇上富贵女郎,兴许还能再多得二百,歪嘴缺牙了去卖,只能卖五十。”
崔熠看谢庸也没什么事儿,便笑道“让你说的,老谢不是卖字卖画,成了卖脸了。你自己看人看脸,就只当别人也这样。”
崔熠又与周祈道“阿周,你不懂。像我和老谢这种,长得太好看,脸上多一道剑痕刀痕,才够劲儿,汉子味儿也更浓。”
听他说汉子味儿,周祈无端地想起今天谢少卿的肉搏战来,嘴上却“嗤”一声,“叫你这么说,街上的地痞无赖汉最有汉子味儿。”
“反正我只爱清逸洒脱美少年。”周祈补一句。
谢庸摸一下嘴角儿。
“浅薄!”崔熠批周祈。
但转头,崔熠又对谢庸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世间女子皆浅薄,咱们还是保着这张脸吧,不然以后真娶不上新妇。”
谢庸微笑,看一眼周祈。
周祈哼一声,也笑了。
外面衙差来报,去抓捕苏宝澄的一队回来了,苏宝澄已抓到。
不大会儿工夫,领头儿去抓捕苏宝澄的进来交差。
谢庸道了辛苦“抓捕可顺利?那苏宝澄可曾拒捕?”
“老实得很,见到我们便变了脸色,我们上去就摁住了。”
谢庸点头。
“他们家也搜了,并没什么可疑之物。他家里除了其妻其子,另有两个老仆,一个婢子,这些妇孺老人我都没动,但是留了我们的两个人在那里看守,不许他们随意出入。”
谢庸点头“很好。”又再道了辛苦。
衙差退下。
大理寺王寺卿进宫了,这苏宝澄和西市范家老店捉住的人便暂时不审。
三人只接着坐在谢庸廨房说话。崔熠奇怪“老谢,你如何知道这范家老店是细作窝点?那采买单子有什么猫腻?他们在里面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