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越发松弛下来,先抑后扬,又一个被谢少卿引入彀中的……
“那清德道长呢?他是几时入门的?”谢庸道。
“清德那时候还是个毛小子,还是我说着,才把他留下来的。如今翅膀硬了,疑惑起我来了……”
“便是亲兄弟,年纪大了,各自成了家,也往往多有龃龉,道长倒也不比太感怀。”谢庸劝道。
清仁呼一口气,点点头。
“既令师与道长都是高手,清德道长功夫也不错吧?”谢庸问。
“他手上功夫不行,每日只知算计钱财,对家师用些小巧谄媚。”清仁看看谢庸、崔熠,“他虽对我不敬,却当不是那弑师的。”
“依道长看,这案子是谁做下的?”谢庸看着清仁。
清仁沉吟片刻,微眯下眼睛“许真是狐狸来报仇吧。”
清仁站起来“几位贵人随我来看看那毒虫吧。”
清仁领着谢庸、崔熠、周祈转过屏风,来到卧房。屋里一股子淡淡的腥靡气,床榻上褥单皱巴巴的。周祈在心里啧啧两声,果然没猜错,这位道长练化丹药,不只用掌,还用别的……
崔熠嘴角儿带上一丝坏笑。谢庸微皱眉,用眼睛余光看看周祈,神色庄重,收回目光时,却又扫见坐榻上扔着的一堆衣服,其下露出些黑色罗纱来。
清仁伸手指着墙角儿的一个陶瓷大坛道“便在里面。”
谢庸、崔熠、周祈随他走上前去。清仁打开镂孔的陶瓷坛子盖儿,上面又有一层薄纱盖儿,透过纱盖,可以隐约看到里面一条不大的黑色小蛇,身上有些白色纹理,卧在坛底,一动不动。
“我才取毒不久,它在养着呢。”清仁道。
“这是什么蛇?看着有些似医书上说的银环。”谢庸道。
“书上叫什么,贫道不知道,只知道蛮人管它叫花斑王蛇。这是某前阵子去长安城,在西市跟一个蛮人买的。”
谢庸点头“听名字便知道剧毒无比了。这东西,道长多久取一次毒?”
“每两月取毒一次。”
“然后炼成丹药吗?”
清仁看一眼谢庸“想不到贵人对我等武人的事知道得这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