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晏骄瞬间感受到一股冰水顺着脖子肆意奔流,她嗷的叫了一嗓子,然后……
一刻钟后,晏捕头将临清先生按在雪地里反复摩擦。
侍卫团回来时,齐远这个侍卫头子稍稍落后,正跟许倩娇俏地打着雪仗,嘈杂的背景中清晰的传来两人“哎呀”“呦嘿”的甜腻喊声,前面的数字四人面容扭曲,步子越来越大,步频也越来越快,显然都想尽快摆脱后面那对狗男女。
回到院子后的齐远和许倩本能的收敛许多,四人齐齐松了口气,开始汇报结果。
“未出阁的姑娘娇贵,尤其是富贵人家就更讲究了,”小八说,“名字不方便问,只好从年纪入手。”
放河灯的两个小姑娘瞧着不过十岁出头的样子,想来那位何阮姑娘也大不到哪儿去。
萍州城原本是由几个村落发展起来的,其中就有一个何家村,姓何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宅院位于城内,且财力比较雄厚的一共有三家,其中两家都有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儿。
小六抢道:“既然是祈福,想来那位何阮姑娘最近出了什么事,我们大略打听了下,倒是弯月桥东甜水巷的何家有个十三岁的女儿,好像上月开始频频请医问药,本月也曾有大夫出入。”
小四略一勾唇角,露出两个小酒窝,“年根儿底下出了这样的事,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少不得探望,何家人只说是偶然风寒,可渐渐地就有人开始生疑,说若只是风寒的话,这时候也未免太长了些,而且自打那位何姑娘病后,竟无人能见她的面。”
临过年,亲朋好友之间走动多,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既然听说有病人,总会有人近前探望的,怎可能一个人都不见?
小五寡言,小八沉稳不爱出风头,见小四和小六干劲满满,倒也不跟他们争抢。
因此小四一说完,小六就又神神秘秘的接上了,“也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话,好像是曾有人无意中看见他家下人倒的药渣子,说那根本不是治风寒的方子,倒像是孕期女子补养的。”
孕期女子补养?
晏骄一愣,突然有些尴尬,“你的意思是,极有可能那位何阮姑娘根本不是生病,而是未婚先孕,何家人觉得失了颜面,所以封锁消息。奈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外头还有渐渐传出来,而何阮的两个小姐妹的家人肯定也听说了,也必然告诫过女儿。
但那两个小姑娘年纪太小了,家里人肯定不可能把这种事情说透,所以那两人产生误会,便偷偷出来放河灯祈福。”
这个年代的女孩子未婚先孕什么的,绝对是普通人家难以接受的丑闻。
众人恍然大悟,白宁一拍巴掌,“这么说的话,那些家丁在看到何阮的名字后那样失态也说得通了。”
那两个小姑娘的父母在听到风声后,肯定担心自家女儿也被卷进去,偏又无法明说,只好嘱咐下头的人。
说到这里,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这么说来,还真是人家的私密事了……
本来还打算大干一场的,结果冷不丁搞到个人家庭私事上去,一群人顿时尴尬的不要不要的。
见刚还干劲满满的几个人瞬间成了霜打茄子,廖无言啼笑皆非道:“既然没有案子,也是好事,大过年的,且盼些好的吧。”
一番话说的大家都笑了。
也是,什么时候他们这些人真的可以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了,什么时候也就天下太平了。
想明白之后,众人纷纷重打精神,认真过起年来,晏骄和庞牧甚至还主动带领大家讨论起来,假如有朝一日真的退休了该做些什么好。
最后大家一致认为,还是开饭馆最靠谱。
然而老天似乎格外喜欢耍弄人,你想要的时候它不给,决定放弃时,它又猛地丢出来一个雷。
初二一大早,新年氛围正浓的萍州城突然就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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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生子,棺生子啊!”
一道凄厉的声音骤然划破清晨寂静的天空,将无数人从美梦中惊醒。
晏骄被吵醒时根本没听清外面喊得什么,只是觉得吵得厉害,忙叫人去打听,结果不一会儿许倩就白着脸跑了回来。
“大人,那位何姑娘死了!”
“谁?”晏骄没睡够时脑子转的比较慢,一时间竟没把她口中那位何姑娘对上号。
“何阮,就是那个何阮啊!”许倩微微提高了声音,“就是大年三十儿被人放河灯祈福的那个何阮何姑娘,传言中未婚先孕的那位。”
晏骄瞬间清醒了。
“你慢点说,”庞牧示意她冷静下来,“我隐约听到什么子?”
“棺生子。”许倩飞快的眨了眨眼睛。
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一般发生在经历了比较罕见而震撼的事情后。
许倩换换做了几个深呼吸,迅速整理了思路,“何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死了,或许是怕碰见人被嫌晦气,今天凌晨何家人就急急忙忙要抬了棺材出城。但因为前些日子下雪,这几日又降温,化掉的雪水在地上结了一层冰,早上盖了霜就更滑了。外头天还没大亮,黑灯瞎火的,结果一个抬棺人一脚踩滑,那棺材直接掉在地上摔开了。”
说来也是巧,刚好一个打更人路过,眼睁睁看着一具圆滚发涨的女尸咕噜噜滚到自己跟前,再然后,一具未成形的婴儿尸体慢慢滑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