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想明白,迟长青便将那瓷盅打开了,里面铺满了如朱砂一般的胭脂,伴随着淡淡的冷香逸散开来,他用指尖挑起一点,低声道“别动。”
洛婵果然乖乖不动了,张着眼睛看他,迟长青便将那朱红的胭脂点在了她的唇上,霎时间,一如菡萏飞红,寒梅吐蕊,烛光之下,少女的姿容绝色,清丽灵动间又透着几分妩媚风情,令人简直移不开眼。
迟长青怔怔看了半晌,洛婵有些疑惑,只以为这胭脂有什么问题,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那朱色的胭脂瞬间就晕开些许,染在指尖,如新涂了丹蔻一般,艳色夺目。
下一瞬,迟长青便抓住了她的那只手,低头吻了上去,唇齿相依间,尽是那淡淡的栀子香气,混杂着些许酒香,若有似无地往鼻端里钻,催人情动。
把怀中人倾倒在身下时,迟长青仍旧紧紧握着她的手,在那柔润细腻的手腕间摸索着,然后轻轻摩挲了一下。
皎洁的月光自窗外照进来,将屋子映得光线朦胧,暖黄的烛光下,少女像一片新落下的雪,洁白纤细,又如一幅美妙的画,徐徐展开来,迟长青在那干净的画纸上吮出红梅点点,她身子轻轻颤着,像是不知如何是好,明眸中盛满了水光,清亮无比,分外动人。
至动情处,迟长青不住低低唤她的名字,婵儿,婵儿,婵儿……
一声声温柔无比。
洛婵觉得自己宛如波涛中的一扁孤舟,不由自主地随之沉浮,她黛眉微蹙起,口中轻轻吸着气,力不能支时,只好紧紧攀附着迟长青的肩背,若疼得紧了,她也不能说话,只是眼中蓄了汪汪的泪,纤细的五指在男人的脊背上划出几道浅红的印子,手腕轻晃,不知怎么,一阵银铃声儿便响起来,叮铃铃的,伴随着急促而粗重的喘息,交织在一处。
夜风自窗外吹拂而过,风摇树影,月光清明,伴随着银铃声儿阵阵轻鸣,宛如一首缱绻的乐曲,风月无边,春|光满室,就连窗外的月光都黯然失色起来。
……
次日一早,二楼的客房门开了,洛泽之打着呵欠出来,叫住端盘子的客栈伙计,压着火气不满地道“你们客栈怎么回事?半夜三更地摇铃铛,招魂么?”
若是摇一会也就算了,那铃铛声音时有时无,不至于吵醒他,却总叫人无法安心入睡,洛泽之一夜都是浅眠,睡个觉都没尽兴,脾气自然就更差了。
那客栈伙计立即喊冤枉,道“郎君,咱们是做客栈的,怎么会三更半夜摇铃铛,扰您们的清静?”
洛泽之一脑门官司,显然是不信,没好气道“我听得清清楚楚,就是这附近传来的。”
他说着,见自己的两名随从自后堂进来,便唤他们过来,指着客栈伙计问道“你们说,昨夜有没有听见那烦死人的铃铛声?”
两名随从茫然相顾,一人小心翼翼地道“没、没有,二公子,兴许是因为咱们住在后院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