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思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了,很快就转身朝外跑去。
整个罗府似乎都喧噪了起来,院子外传来丫鬟的议论声,容悦拧着细眉,眸色轻闪,倒是按捺住性子,没有起身。
很快,玖思就回来了,面色有些纠结,容悦疑惑“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奴婢也不知该怎么说,”玖思有些迟疑,带着几分气愤和厌恶“少爷的确有事,却和之前也没大的区别,是这次疼得受不住了,竟用鞭子打死了一个奴仆,这事传到表少爷耳里,之后就成这样了。”
“鞭子?”容悦拧着眉,有些不敢置信“他哪来的鞭子?”
明知他得了病,情绪不稳定,此时还给他鞭子,这不是拿人命开玩笑吗?
玖思面上有些一言难尽“奴婢也问了,是夫人给少爷带去的。”
容悦面色变了变,有些难堪。
不管是在容府,还是在罗府,纵使她处境再如何差,却也是主子。
可即使如此,她依旧对罗府不将奴才当人看的行为不敢恭维。
若是奴才犯了错,她还不至于如此,可她却清楚,周氏将鞭子给罗玉畟时,定是抱着让罗玉畟舒心的想法,她也定是猜到了罗玉畟会拿那些奴才出气。
她问玖思“在此之前,前院可有奴才受伤?”
“有!陈宇他们都受了伤,只是之前消息没有传出来罢了,今日的事闹大了,夫人未能封得住口。”
容悦闭了闭眼睛,心中只能想到,果然如此。
今日已经死了人,之前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征兆。
她扯了扯嘴角,心底有些凉意,她忽地想起,在她没有让玖思去找厉晟之前,她被罗玉畟关在院子时的处境。
若是她当初没有去寻厉晟,她如今还会不会坐在这儿?
罗玉畟总是一次次让她更清晰地认识到他的狠心。
“你回来时,前院是何情景了?”
“夫人赶到那里了,奴婢远远瞧见夫人,就跑了回来,不过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了夫人让下人闭嘴的消息。”
玖思也说不清心底是何情绪,奴才的命不比主子,死了也就是死了,没人会为了一个奴才去报官,即使报官了,有时也没用。
因为有些奴才是签了死契,就是将整个人都卖给了主人家,命都是人家的,纵使死了,也不会有人管。
容悦让玖思不要再出去,此事,她们根本管不了。
在罗府没有倒下之前,明哲保身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只是到傍晚时,传来的一个消息依旧让容悦险些扔了手中汤药“畔昀小产了?”
比她想要中要来得更快。
她再也躺不下去了,之前下人死了,她可以当作不知道,因为罗府定是不想此事闹大。
但是如今畔昀小产,若是她不到场,周氏定是会对她不满。
玖思连忙伺候她穿衣,根本来不及收拾,她领着玖思忙忙朝畔昀的走去,经过花园时,恰好撞见刚回府的厉晟,她顿时停下来,望着四周的人,服身行了礼。
厉晟止住自己要扶起她的动作,见她匆忙,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头,以为她是又要赶去前院
“少夫人这么急,是要去哪儿?”
容悦和他交换了个眼神,知道他误会了,有些无奈,解释了一句“府上姨娘小产了,我正要赶过去,侯爷容我告退。”
她来不及多说,忙忙行了个礼,就越过他离开。
厉晟看着她匆忙的背影,想起她刚刚的发髻似还有凌乱,皱起的眉头一直未松,反而有越皱越深的迹象。
府上姨娘小产?何时需要正室主子这般匆忙赶过去?
大明朝律例,对庶出和妾氏较为苛刻,是以,容悦此般行为,忽地让厉晟更深刻地知晓了她在府上的地位。
说不清那一刻的感受,有些心疼,又有些不是滋味。
他按紧了扳指,收回视线,眸子里有些凉。
庄延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神色,并不如何知晓他心底的想法,只问“侯爷可需属下去查查?”
府上姨娘小产,谁知真相是什么,又是否冲着那位而去。
厉晟踱步朝院子走去,闻言,不过是轻轻颔首,轻挑的眉梢似都透着些许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