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白龙寺一带正落下霏霏牛毛细雨,这细雨如纱如雾,微不可觉却能积少成多,润泽了佛塔上生锈的古铜铃,也洇湿了无音的僧袍,他就这样躬身躲在佛塔后,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只站在烟雨中的白鹭一般。
温宁被他挡在内侧,抵坐在佛塔底端,抬头能看到挂着细小雨滴的长睫毛和被打湿的侧脸以及……光头。
那光头水濛濛的,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撸那么一把。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在上,我就是这么一想,没有真的想这么做。温宁抱着小人参精低头,充满罪恶感的跟佛子他家大老板告罪。
“是白龙寺打扫塔林的师兄。”无音躲在塔林后面看了一会,侧头对温宁道,“白龙寺是禅道佛修,和慈济寺向来亲厚,不必担心。只是白龙寺塔林女修止步,你在这里不要出来。”这么说着,他便整理身上洇透了雨水的僧袍,先温宁一步走出了躲藏的地方。
“这位师兄。”无音双手合十,对着手持扫把的那位白龙寺佛修行礼,后者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一手持扫把,一手行佛礼,“这位小师弟从何而来?”
“小僧慈济寺无音,因机缘巧合,误入白龙寺塔林,还请这位师兄行个方便。”无音垂手,如是回答。
温宁想了想,松手把小人参放到地上。
人参精挨地就不见,遇到事情他自己能逃得走。
“既然是慈济寺的师弟,自然是应当搭把手的。”那手持扫把的佛修往无音身后看了一眼,“那位女檀越,也不要躲在佛塔之后了,小僧已知道你在了。”
温宁抖了一下,有些尴尬的从佛塔后面钻出来,之前无音替她挡着细绒绒的风雨,她到是没淋湿多少,站出来到时候身上比无音干得多。
“前辈。”她双手合十,似是极不好意思,“我无意唐突各位前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无心之失,自然是不会有人怪罪的。”扫地佛修点点头,“二位且随我来,我带二位去客房。”
这白龙寺的和尚到是很讲道理,比那个昭苑寺的大和尚好讲话多了。
温宁跟在无音身后,由扫地佛修带着走出了塔林,一路到了白龙寺,那师兄安顿好了无音和温宁,就说要去禀告方丈,关上门便走了。
无音给自己的僧袍施了清洁法咒,将洇湿的僧袍打理干净,扭头看见温宁解开头发用干手巾擦头发,“为何不用清净咒?”
“清净咒弄不干净头发。”温宁把头发又用头绳绑上了,从储物袋里拿出生姜驱寒丹,自己噙了一粒,又递给无音一粒,“别着凉了。”
无音刚想回答她金身佛修几乎是不会着凉生病的,门口却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敲门声,“无音师兄,方丈想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