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仍旧在墓室之中,那种想要就此死去,一了百了的感觉又出现了。
温益卿闭了闭双眼,最终,他竟忍住了那股呕心沥血的惊悸之感,仿佛什么也没看见般的平静“回房吧。”
侍从们扶着他战战兢兢地去了。
听到温益卿去了,赵世禛才把人松开。
此刻脸上的笑才尽数隐去。
阑珊的发丝有些乱,她惊怒地仰头看着赵世禛。
“怎么了?”赵世禛对上她的眼神,唇边带三分冷笑,“不喜欢?明明早上你还很喜欢……”
阑珊压下心中万语千言转身就走,脚步却不免踉跄。
飞雪急忙过来扶着,见她脸色异常便低声问道“舒丞觉着怎么样?”
阑珊心跳的剧烈,想摇头,却甚是无力。
只能慢慢靠在飞雪的身上。
赵世禛看她这样,略觉踌躇。但他仍是不悔方才所做,就只向着飞雪略一抬颌。
飞雪会意地垂头“我陪舒丞回去休息。”
直到两个人去了,赵世禛才叹了口气,肩头一沉。
身后有脚步声响,然后是高歌带三分笑的声音“殿下又冲动了。”
“闭嘴。”赵世禛本能地呵斥了这句,又道“这有什么?难道本王不能?”
“殿下当然能,”月光下,高歌笑微微道“可是属下想,除非舒丞很喜欢跟殿下亲密的时候有人围观。可据我所知……她好像不是这种性格,莫非殿下有这种爱好?”
赵世禛给他戏谑地堵了堵,却冷哼道“在方才之前,本王也不知自己有这种爱好。”
高歌忍着笑道“殿下,您这样不行,很容易给人看出来。”
“看出什么?”赵世禛不解。
高歌扫了一眼月门之中,温益卿已经入内去了。
方才他全程围观,对于这位温郎中倒也刮目相看,面对赵世禛如此挑衅仍能自控的甚是妥帖,可见这个人的城府也是不容小觑,以后需多加注意。
高歌淡声道“温郎中不是傻子,殿下这种行为纵然可以短时间内刺激到他,但只要他稍微一想就会明白,殿下在这方面毕竟缺乏经验,可别明明是一手好牌,却给人抓住机会趁虚而入啊。”
“你说谁缺乏经验,”赵世禛自然不肯信他的话,尤其听到“趁虚而入”四个字,特别是那个“虚”“他敢!”
一旦涉及私情,荣王殿下就显得格外反常。
高歌叹为观止,只笑道“罢了,此事先且不提,司礼监的两位公公还在等着殿下回去商议正事呢。”
赵世禛正要转身,却又看了眼阑珊离开的方向,又低声问“她的伤真无大碍?”
“虽目前无大碍,但殿下还是要小心,毕竟那是头上的伤,这会儿也别再为难舒丞了,逼的厉害了,谁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
赵世禛听了这句,心里倒是有些后悔方才的唐突了。
高歌看着他,本不想说的,可是……终于道“殿下之前不是下定决心把她留在王府吗?倘若那样岂不是省了许多事,也不用再担心别的,怎么又改变了主意?”
赵世禛看着精明异常的下属,又怎么能告诉他自己是给阑珊那主动的献吻给亲的头昏脑胀失去理智向人家投了降呢。
于是只说道“本王只是……细想过之后觉着还有些操之过急。”
高歌的眉毛轻轻地挑了挑,却没敢说别的。
什么操之过急,自己这位主子别的事情上头倒是定力十足,唯有面对那个人的时候,总是显得有些“操之过急”。
明明早就已经耐不住了,再这样下去,莫说是他们这些身边人,就算外头的人只怕也都要看出端倪来了。
赵世禛从院门口走开,深深调息了几次,发热的脑袋总算平静了许多。
这才回到县衙正厅里去。
厅堂外间,本地知县大人跟几名官吏躬身伺候着,听闻王爷驾到,齐齐行礼。
厅中那司礼监的两位特使等候多时了,见他回来,也忙上前拜见。
赵世禛示意免礼,到上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