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秀伊愣在原地。
飞雪正要再提醒她几句,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院门口经过。
她吃了一惊,下意识觉着不太可能,便匆匆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着拔腿冲了过去。
飞雪追出了院子,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李墉!”飞雪冲着那背影叫了声。
李大人止步回头,一看飞雪,便行礼笑道:“叶姑娘,久见了。”
飞雪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李墉笑道:“哦,是这样的,我是奉命而来,送信给小舒的。”
飞雪把他上下一打量:“谁的信?什么信。”
李墉道:“这个请恕我无可奉告,我要亲手交给小舒。”
飞雪道:“你不用跟我虚与委蛇的,自然是你们杨尚书的信了!好好的他写什么信!”
李墉仍是笑道:“小舒是我们大人的……小师妹,师兄妹之间通信,犯不了什么忌讳吧?”
说了这句又醒悟,自己竟坐实了是来送杨时毅的信的,不过她迟早要知道,倒也无妨。
当下只是笑看了飞雪一眼,转身又往内去了。
飞雪跟着李墉回到内厅的时候,阑珊已经醒了,西窗正不失时机地又在投喂。
阑珊勉强喝了半碗汤,看见李墉,才笑着起身:“李大人。”
李墉急忙行礼:“不敢当。”
阑珊道:“你怎么来了这里?是不是……杨大人有什么交代呢?”
李墉从怀中一探,掏出了一封信,双手送上:“这是我们大人的亲笔信。”
阑珊惊喜交加。
飞雪先上前接了过来,打量了会儿后才递给阑珊。
阑珊看向封皮,见写的是“阑珊亲启”,字迹端方清正,果然是杨时毅的手笔。
“杨大人竟然还记得我,还有信来。”阑珊喜出望外,又有点忐忑,把封皮看了又看,才叫西窗拿拆信刀来,将信打开。
她坐在铺着锦褥的圈椅上,仔仔细细看起这封信来。
杨时毅在信中先提到了晏成书,说他身体甚好,只是听闻她到了饶州,怕她遇险,时常担忧。
幸而江为功将本地的事情详细告知,又说两人找到了解决法子,晏成书才放了心,且又十分欣喜,赞扬有加。
杨尚书用大篇笔墨叙述了晏成书如何如何,到了最后一段,才询问阑珊的情形,又嘉勉了她几句,命她保重身体,私话寥寥几行而已。
纵然如此,得了这样珍贵的书信,仍是让阑珊喜悦非常。
她也从杨时毅的字里行间感觉到杨时毅的关怀之意,原先离京之后,一则行踪仓皇,二则心境不定,所以并没有任何想要写信之意,只是得了这封信,不免触动了心事。
当下便又问了李墉几句话,叫西窗请他到偏厅坐着休息吃茶,又让飞雪准备笔墨,便酝酿着要写一封给杨时毅跟晏成书的回信,至少报个平安,让晏老跟杨尚书放心。
且说西窗陪着李墉到偏厅去等候,走了几步,见身后无别人,便轻轻地问他:“李先生从京内来,自然知道京里的事了?”
李墉非常机警,闻言笑道:“当然,西窗小公公要打听什么?”
西窗小声道:“听说容妃娘娘病了,不知是怎么样呢?”
李墉道:“这个我也略有耳闻,说是患了心疾。”
“心疾……”西窗皱皱眉,“可要紧吗?”
李墉含笑道:“心之病,说严重自然是很严重的。但是心病若是用药得当,自然就好了。”
“哦……”西窗若有所思,又问:“那你来的路上可听说我们主子到了哪里了?”
李墉笑道:“听说了,王爷行程很快,我估摸这会儿快到京城了。”
西窗叹了口气:“希望我们主子一切顺利才好。对了,李先生没听说过皇上生气或者怎么样的吧?”
“公公放心,这倒没听说。不过……”
“不过什么?”
李墉道:“有关王爷的事情,倒还有另一件,京城内人尽皆知。”
西窗忙问是何事,李墉道:“公公还记得先前,有消息说是王爷要迎娶太子妃的一位亲戚做王妃的吗?”
“这、是啊,怎么了?”
李墉笑道:“我离京的时候,听闻司礼监似乎在操办这件事情。隐隐地……像是婚期就定在明年三月里。”
作者有话要说:又有一辆车发出了隐隐咆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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