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走出来的意思,但尤许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定在她的身上。
一回生,二回熟,尤许没第一次那么怕了,就是脊背会不由自主地紧绷,她露出推销人员的专业微笑:“还记得我吗,我是昨天上门来的邻居尤许,昨天让你见笑了,今天特地做了一盘清蒸排骨来表示歉意的,你想要尝一下吗?”
门缝里的人只是冷冷地盯着她,没说话。
意料之内的事情,尤许面色如常地继续说:“这是腌制过的排骨用鱼汤蒸熟的,既让排骨入了味,又能尝出鱼肉的鲜美味感。”
尤许眨眨眼睛,甜甜一笑:“你想不想试试看?”
安静片刻。
冷淡地响起两个字,“不想。”而后门缝合上了。
他的声音偏低沉,像是许久未和人说过话,嗓音干涩微沙,是一种被打磨过的质感,极为好听。
尤许站在原地怔了怔,一手托盘,空出另外一只手捏了捏耳垂。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排骨,琢磨了下,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端出一张细腿半人高的凳子,放在走廊靠墙边的位置,将手里的那盘排骨放在凳子上。
要是段珉想吃,一开门伸手就能拿到。
做完这些,尤许再次回到自己的客厅,将餐桌收拾干净。
第二天,尤许开门看到走廊那张凳子上的排骨还在,排骨早已冷却,面上的油凝结成薄薄一层,原封不动。
她并不气馁,每晚19点准时按响段珉的门铃,等他开门,日常被拒之后,再将东西放到他门边的凳子上。
坚持了半个月,段珉没吃过一口她做的东西,但也没真的杀了她。
直到有一天,尤许按了快半个小时的门铃,门才被打开,刚想开口说话,喉间一窒。
段珉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尤许被他的模样下了一跳,他的状况很糟糕,额头和脖子的青筋凸显,眼睛血丝密布,眼下灰黑,平时殷红的唇,此刻淡无颜色。
尤许:所以我终于要被干掉了吗,好歹苟活了半个月,完全没有遗憾,甚至不用留遗嘱。
系统警铃大作:“他发病了,快逃命!”
说逃就能逃吗,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在他的手里脆弱得跟面条似的,一掐就能断。
尤许调整了下呼吸,努力控制住情绪,像是对于一切都无所察觉,和前几天一般展颜一笑,“小炒时蔬,里面有白菜胡萝卜青瓜和木耳,颜色丰富,比较家常一些,但味道也不差,要不要尝一些?”
段珉眼眸微动,紧抿着唇,神色挣扎,像在隐忍什么,他的眼睛更红了,他的下颌显而易见地收紧起来。
情况有些不妙,尤许闭上了眼,等待最后的了结。
等了一会儿,意料中的剧痛始终没有来临,尤许正想睁开眼,脖子上的力道骤然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