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太后说起这些陈年往事,嬷嬷也是满心酸涩。
外人只知晓当今太后强势,却不知太后因这一身傲气吃了多少苦头。
嬷嬷哽咽道“当年若不是陈淑妃陷害,您差点就能有个孩子了,也怨当年先帝……”
“秋蝉,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太后声音里带了些疲惫“哀家头疼又犯了,哀家先躺会儿。”
嬷嬷只得把那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用袖子揩揩眼泪,又帮太后把床前的帐子放了下来。
深宫里的人,谁没几段要永远烂在肚子里的往事?
百年之后,便带着一生的悲喜忧欢葬进黄土,谁的海誓山盟,谁的风花雪月,谁的怨恨谁的不甘,终将烟消云散。
这富丽的宫廷里,还会迎来新人。姑且也只有一剪西窗烛火,和那院里青砖墙上灰瓦,能看着笑着住进来的新人,终又变成哭着的旧人。
萧珏自打从长寿宫出来,就一句话没跟叶卿说。
回到昭阳宫,他一头就扎进铺了一桌子的奏折里,摆出一副生人勿扰的架势。
昭阳宫的小宫女上茶都吓得手直发抖。
叶卿听了太后那些话,心口本有些重重的,瞧见萧珏这般,想了想,还是凑过去跟他说几句话。
她抱着饭团坐到萧珏旁边,轻声唤了句“陛下?”
萧珏眼都不抬“没看见朕在批奏折么?”
站在边上伺候的安福一听萧珏这话,心中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可劲儿的给萧珏使眼色,一张脸都快皱成菊花了,奈何萧珏至始至终都没抬头。
这么久以来,叶卿也是第一次听萧珏说这样的重话,她愣了愣,一句话没再说,抱着饭团就起身就出了寝殿。
守在门边的三个婢子见叶卿一出去,不明所以往里边看了看,又都追着叶卿走了。
萧珏毛笔提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写,反而是笔尖一滴墨汁坠下去,污了正在看的那封奏折。
安福跟了萧珏这么久,自然知道帝王在皇后在这儿,就是个死鸭子嘴硬的脾气,忙道“老奴这就去看看,娘娘要去哪儿!”
萧珏跟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瞬间喝道“不许去!”
安福都快哭了“陛下!您在这时候跟皇后娘娘置什么气?娘娘这还有着身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