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醒悟到,秦德威把县试推迟两个月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了,就是需要时间冲淡嫌疑!以主考官知县幕僚的身份直接参加县试,是有点太扎眼了。
终归是宾主一场,冯知县有些憋了很久的真心话想交待:“本官终究比你年长许多,又是经历过功名仕途的,有些事情一直想提醒你,但又难以开口。
如今你也到了开启功名之路的时刻,本官以前辈自居,也就不吐不快了。”
秦德威见冯知县语气很认真,就拱了拱手道:“县尊有话但讲,在下洗耳恭听。”
冯知县便又开口道:“本官觉得,你还是尽快再认个爹为好。”
秦德威:“......”
想不到啊想不到,堂堂县尊居然也学会伦理哏了?
冯知县很严肃的说:“你以为本官是在说笑?你就没想到过,令尊逃亡失踪多年,这是一个巨大隐患么?”
秦德威一直琢磨的是母亲问题,对父亲方面没有想过太多。
又听冯县丞说:“比如可能存在一个极端情况,如果你在上升的关键时刻,突然听到亲生父亲早就去世的消息,你守孝还是不守?
亦或你功名之路走到一半,忽然听到亲生父亲消息,他早已经在别处卖身为奴,逃亡人物非常有可能这样隐匿于大户人家里。到时候,你还能怎么办?
或者说令尊在外被官府抓住,成了囚犯,这也是非常有可能的,那你又成了囚犯之后,能怎么办?”
冯知县举的这些例子,秦德威听了后顿时不寒而栗,冷汗直流。
这些例子并非是危言耸听,而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逃亡人物实在是个极度不确定的定时炸弹。
而且不是绝对交心之人,是不敢张嘴说这些话的。
冯恩见秦德威明白其中利害了,又说:“你现在岁数还小,尚未成年,易姓不会有什么非议,以后时间长了也不会太惹人注意。
听本官一句劝,若你真有远大志向,又不是迂腐人物,有机会改换门庭时不要犹豫,这样能与原有亲长切割。甚至越早越好,年龄越小时越好。”
秦德威恭恭敬敬的对冯知县行了个礼:“县尊冒着大不韪也要点醒在下,这份情义让在下铭感五内。”
劝别人与亲爹切割,还有劝别人母亲改嫁,都是非常政治不正确的行为,若敢说出口,被伪君子和道德婊们指着鼻子骂也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