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到举人都不会亲自现身公堂,有事找个人代替就可以,更别说顾璘这种前二品大员乡宦。
明白了这个规矩,就能明白为什么冯知县会有惊世骇俗之感。
而秦德威也是懵逼的,你顾老头又过来干什么?而且时间掐得如此之准,要说不是有意的,鬼才信。
不禁心里就泛起嘀咕,以顾老盟主的智商,不能真以为这是落井下石,修理自己的机会吧?
公堂就是公开断事地方,既然老乡宦要进来,那是不可能不让进的。
然后没多久,就见顾璘老先生高视阔步,昂然走了进来。
冯知县虽然级别低很多,但这里是县衙公堂,他是正印父母官,代表的是官府体面。
所以冯知县不可能下去迎接,只能站起来拱了拱手作为见礼,然后命令左右给老乡宦设座。
“老先生为何事而来?”冯知县重新落座后,主动开口问道。
顾璘也有了个座位,坐下后开口答道:“特为南都文脉而来。”
站在两人视线交汇处的秦德威又懵逼了,这“文脉”说的是自己吗?
虽然他一直不肯混南京本土的青溪社,而且还多有嘲讽。但说到底,他仍然是南京本地人,顾老盟主说一声南京文脉,自己还真无法辩驳。
冯知县也有点糊涂,今天是他冯恩开演,有你顾老头什么事?又问:“还请老先生明言。”
“虽然此子稍显狂妄,冲撞了贵戚,言语之间对大臣多有不敬,但实属有才之人,望县尊怜其才学,姑且宽宥之。”
秦德威终于可以确定,这顾老先生理论上应该是为自己求情来了......
而且秦德威敢还肯定,顾老先生必定知道,自己虽然被县衙审问,但绝对不会有大问题。
那顾老先生跑到县衙,为自己这个死对头求情,还能图得什么?
只听冯知县拒绝了老乡宦的求情,正色道:“法无私情,一切以律法为依据,以事实为准绳,怎可私纵?”
但老乡宦仍然坚持说情:“律法是死物,无外乎情理人心,还望县尊酌情宽纵!”
秦德威站在大堂上,听着两边你来我往,顿时有点错乱的感觉。
自己的大腿冯老爷,口口声声要依法办事,审问查处自己;
而自己的死对头顾东桥老先生,则坚持法外容情,请知县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