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貌似很天真的反问道:“严监生!你这是想要在我与诸君之间,挑拨离间吗?”
当即就有个人拍案而起,愤然道:“严东楼所言有错吗?从未见过秦德威这般狂妄之人!”
见此人气势有点凶,秦德威往稍稍凉棚边上退了两步,问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也不屑于隐藏身份了,自报家门说:“监察御史任瀚!”
秦德威稍稍讶异,此人居然也是嘉靖八才子之一,据夏师傅说是属于第二档的。
在当前这个敏感时候,吕高在这里,任瀚也在这里,一看就不正经啊。
秦德威下意识问了句:“莫非你们八才子都来了?”
瞬间又站起了三个人,分别自报家门道:“仪部陈束”,“勋部唐顺之”,“武选熊过”。
加上任瀚就是四个,一起对秦德威虎视眈眈,若再加上负气走人的吕高就是五个了。
雾草!秦德威虎躯巨震!他也没想到随口一问,居然人这么齐!
嘉靖八才子中,除了嘉靖五年的王慎中和赵时春,以及暂时没脸出来的李开先,竟然都到全了。
秦德威越发觉得,今天这聚会肯定不正经!就是对面这人有点多,万一要动手也打不过啊。
想至此,秦德威连忙又道:“刚才某前辈说了,咱们就做个君子之争啊!
任大人你指责在下狂妄,那么请问,在下哪里狂妄了?”
任瀚冷哼道:“你一个小小生员,任意臧否前辈,指摘别人不行,岂不狂妄?”
秦德威又反问道:“任大人您是一位御史,职责是做什么的?”
任瀚很官方的答道:“吾辈御史忝为朝廷风宪耳目,专为发奸摘伏,纠劾不法!”
于是秦德威脸上笑呵呵,嘴里随随便便的说:“说到这个发奸摘伏,纠劾不法啊,任大人你还是不行啊。”
有个人冷笑道:“吕江峰不行,赵梅村不行,任忠斋也不行。说来说去,别人都不行,那只有你行了?”
严世蕃很想大喊一声,闭嘴!但可惜,他一个监生在这里真的人微言轻。
秦德威不禁陷入了美好的回忆,悠然怀念道:“在下在南京时,近三年亲手经办处置、解送京师的犯法官员很多。
据不完全统计,就有户部侍郎、应天府尹、佥都御史、御史、巡城御史、兵马司指挥、府通判各一名。
除此之外,在下亲手经办处置的犯法胥役又有兵马司巡捕、县衙捕头等若干人。
另外在下还检举揭发过南京守备太监不法之事,一样解送进京了,这都是有据可查的,做不了假!”
说到这里,秦德威突然又抬手指向严世蕃:“还差点处理了另一位应天府府尹公子。”
顿时凉棚内鸦雀无声,这个业绩实在有点灿烂了,就算干一辈子御史也未必能有这样业绩啊。
秦德威又朝向任瀚,彬彬有礼的询问:“所以任大人您作为一名监察御史,确定要与在下比?
您真的认为,您能比在下更行?在下说一句你不行,到底是狂妄,还是客观如实的描述?”
任瀚长叹一声,“罢了罢了!”然后对着凉棚内众人拱了拱手,转身就朝外走。
还在湖边劝吕高的王拾遗瞥见任瀚,急得叫道:“忠斋贤弟!你怎么也要走?”
这踏马的不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