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不到,”对方苦着脸,道,“打了一下午电话了,都在占线中,我这也是没办法才找你的。”
谢听雨嘟囔“找我干什么?”
对方说“江师兄说你有办法联系到徐师兄的。”
谢听雨“……”
她朝徐修其那边抬了抬眸,他仍旧在开电话会议,开了一下午了,也怪不得别人联系不到他。
她低头思忖几秒,说“你找徐师兄有什么事儿吗?”
对方只说“有点事儿。”
谢听雨踟蹰了几秒,就在对方以为她也找不到徐师兄的时候,谢听雨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你等等,我把手机给他。”
她站了起来,走到书桌边,把手机递给徐修其。
徐修其开会开到一半,眼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他挑了挑眉,和那边说了声“暂停”,接着摘下一只耳机,看向谢听雨,“怎么了?”
谢听雨的声线平稳,说“主持部部长找你,她说她给你打电话都占线,所以打给我这儿来了。”
徐修其似笑非笑地接过手机。
谢听雨懊恼不已,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喜欢做善事了?而且电话一接,这事儿是真解释不清了。
我和徐师兄在一起就是为了学习你信吗?
我就是偶遇到徐师兄也是很偶然地在徐师兄家的!
我和徐师兄真是非常清白的关系!!!
……虽然感觉也快变得不怎么清白了。
不到半分钟,徐修其就把手机还给了谢听雨。
谢听雨接了过来,随口问了句“她找你到底干什么啊?”
徐修其戴耳机的动作滞了几秒,他挑眸看她,眼里带笑,揶揄她“已经在管我的人际交往了吗?”
她被噎住,反省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多嘴!
徐修其也是见好就收的人,淡淡地说“主持部有个主持人临时有事,下礼拜五的迎新没法主持了,他们部长让我帮忙找个主持人。”
谢听雨疑惑“这种事都要你来解决吗?”
她在广告部从大一干到大三,向来都是自己有麻烦自己解决的,前任和前前任部长也都是这样的,基本上都不会麻烦会长和副会长,因为知道他们大四了,忙着实习忙着找工作忙着考研,所以都不会去打扰他们。而且缺主持人,这事儿不是小事儿嘛,一个部长都解决不了,当什么部长啊?
徐修其淡淡地笑了下,笑意未达眼底“嗯。”
“你怎么解决?”谢听雨也是不明白了,“她一个总是跑主持的活儿的部长都找不到主持人,你怎么找啊?”
徐修其笑了下,“学校里随便找一个就行。”
谢听雨愣住。
这么随便的吗?
这未免也太随便了吧?
徐修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双眼一眯,看向谢听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做过主持,高中的时候?”
你为什么连这个也知道?
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徐修其说“林况和我说过,但我记不太清了,是你还是别人?”
“别人。”谢听雨忙不迭道,她并不想上台主持,中学时主持过一次,直接导致那晚她收到了无数的表白,不同于别人被表白被追求时的得意,谢听雨不太喜欢那种感觉。
而且谢听雨在学生会待了这么久,每次学生会的大型活动她都有参与,也在后台看到过无数次主持人在休息的间隙被要联系方式。
广告部的任务就是在活动开始前布置会场,活动开始之后基本没什么事儿了。舞台上有两块幕布,幕布后面叠着幕布,那儿是最角落的地方,谢听雨基本上每次都在那儿待着,既能近距离的看表演,也能最大程度地不抛头露面,有突发事件也能第一时间到场处理。
虽然也没什么突发事件需要她处理了也是。
谢听雨复杂地看着他,“你不会动了让我去主持迎新晚会的念头吧?”
徐修其坦然点头“嗯。”
谢听雨头大不已,而且她非常相信如果他真的强制性地要求她去,她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
“师兄,”她面无表情,道,“我希望你能把那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可以吗?”
徐修其抻直了腿,双唇翕动,轻飘飘道“可以。”
谢听雨眼前一喜,然后就听到他说,“你求求我,只要你求求我,我就不让你去。”
“……?”
谢听雨嘴角抽了抽,她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口袋里,刚准备掏糖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他说“给糖没用,真以为我那么好哄?”
谢听雨瘪了瘪嘴。
之前不也很好用吗?
怎么着哄了几次脾气就上来了?
一大把年纪了脾气还挺大的吼?
但毕竟是不太想去主持,谢听雨是非常能屈能伸的人,耐着性子,走到他办公桌对面坐下。
她双手撑着桌子,上半身一点一点地往前靠,直到肋骨都抵在桌沿的时候停了下来。
徐修其还在继续语音会议,时不时地分一个眼神给她,谢听雨简单地解读了下,大概就是“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学生会的事儿我做主”、“哄不哄的随你”、“敢再给我糖我真的要脾气上来了哦”、“我们上了年纪的人脾气可是真不太好”。
谢听雨叹了口气。
毕竟有求于他,她伸手敲了敲桌面,徐修其清淡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过几秒,又云淡风轻地转移开来。
怎么着现在还开始无视我来了?
谢听雨耐着性子,清了清嗓子,小声叫他“师兄?”
徐修其装作没听到。
谢听雨拧了拧眉,又叫了一声“徐师兄?”
徐修其没吭声。
谢听雨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尊老爱幼”三遍之后,她没什么情绪地叫他“师兄兄?”她闭着眼什么也不顾地开始扯,“我最崇拜最仰慕最尊敬最喜欢的徐师兄,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徐修其调整耳机的动作,骤然停住。
他终于转了过来,清淡漠然的眼神里写满了“你的师兄兄我本兄,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