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两条腿都裹着纱布,周雅芳给他搞了个躺椅,还做了他最爱吃的鲜奶米布,让甜甜喂给他吃。
“疼不疼啊张朝民?”甜甜问。
大娃一脸坚决,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顿时甜甜和二娃眼睛都睁圆了,呼吸也迸住了,想听他形容一下到底有多疼,可大娃说“就跟蚊子咬了差不多。”
所以并不疼吗?
“那我可以摸摸吗?”甜甜继续小声的问。
其实大娃可疼了,但死鸭子嘴硬“你使劲儿摁,我一点都不疼。”
甜甜先喂了大娃一口甜甜的鲜奶米布,又让二娃也抿了一口,给蜜蜜也来一口,这才先给手指上哈了口气,轻轻点了一下大娃的伤口。
那动作,比鹅毛落在上面还轻,立刻又缩手“疼坏了吧。”
“不疼。”大娃得笑着吹个牛“你就捣一拳我都不疼。”
蜜蜜听他说不疼,也哈口气,嘣的一下弹上大娃的腿“这样呢,疼不疼?”
大娃给疼的差点没晕过去,但还是在扮鬼脸“不疼,一点都不疼。”
今天王果果做了鲜奶米布,这是用磨细的糯米浆和牛奶,蜂蜜和在一起熬出来的,它比米汤更浓愁,有糯米的米香,还有牛奶的奶香,加上蜂蜜,甜甜的,口感比奶油更绵密,因为做工繁杂,王果果难得做一回。
陈玉凤可喜欢吃这个了。
尤其暮春时分,坐在酒楼门前,对着夕阳,吹着晚风吃这个,真舒服。
不过刚吃了几口,陈玉凤忽而身姿一挺,放下了碗。
大娃和二娃回头一看,也忽而一缩。
因为张松涛来了。
原本活泼可爱,虎头虎脑的儿子两条腿上缠的全是纱布,窝在躺椅里,其实还是个瘦瘦的小娃娃,原本儿子多爱他啊,只要看到他就会伸手要抱抱的,可现在看他,眼神都是躲闪的。
张松涛饶是有心理准备,一口气也险些没喘上来“伤的这么严重?”
他伸手欲触,大娃下意识挪开了腿。
二娃原本最爱爸爸的,可此刻张松涛想拉他,他背过了自己的小手,还躲到了甜甜的身后,只露两只葡萄般的大眼睛,默默望着爸爸。
张松涛深吸了口气,对陈玉凤说“前段时间是我的错,疏忽了孩子,这会我痛定思痛,我也跟彩铃商量过了,我俩年龄差太大,不合适,等她接受完调查我俩就即刻走程序,办离婚,以后我也不会再婚了,没什么意义的,我自己照顾俩孩子长大,不要后妈了,我以后绝不给孩子找后妈了。”
毕竟是孩子,大娃听到这句时,终于垂下了他一直强撑着的倔犟的脑袋。
想要后妈的一直不是孩子,而是男人,是男人缺不了女人,却非得打个给娃找妈的旗号。当生了他的那个女人死了,孩子人生的一角就残缺了,那一角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
陈玉凤想了想,说“张主任,咱们都是成年人,虽说不能因为孩子就放弃寻找幸福,但真要进入婚姻,毕竟朝夕相处,还是得以孩子的意见为重。”
“不找了,真不找了,没啥意思,太累了。”张松涛喃喃的说。
这时陈玉凤才发现张松涛的肩章没了。
是被马琳撤了吧?
男人呐,任何时候可以粘粘乎乎,但要触及他本身的利益,就会爽快起来。
别人的家事陈玉凤本来懒的搀和,既然张松涛主动来找孩子了,她就想,只要俩娃自己愿意,就让他俩回家住去,虽说住在酒楼也于她无啥大碍,但孩子嘛,肯定想家,想自己的家。
俩娃确实也挺想回家的,孩子恋旧,想念有妈妈回忆的屋子,也想躺在床上被爸爸举高高,或者趴在他的肚皮上说点贴心话。
结果听陈玉凤说完,张松涛却说“下周再说吧,刚才彩铃跟我交待过一件事情,说让你明天带着大娃和二娃去位于民百大楼前面的广场上买趟彩票,记得必须1145分去,她没说具体原因,只说你知道了,肯定会照做的。”
虽然陈玉凤并不知道彩票中奖的具体数额,但从剧情中能大致猜出来。
所以齐彩铃被抓了还贼心不死,还想着要借俩娃发财?
“张主任,明天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时间带孩子买彩票,娃你想带就带走,不想带就让他们呆在酒楼,我不会带他们去买彩票的。”陈玉凤说着,端起碗几口刨了牛奶米布,说“要再没事,张主任您就先回,我晚上还有点忙。”
她明天确实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得忙一整天,也确实没时间带孩子。
至于彩票,那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向来脚踏实地的陈玉凤并不感兴趣。
她起身进屋了,甜甜蜜蜜和二娃也跟进去了。
独剩大娃还在躺椅上,但不一会儿,甜甜和二娃又跑出来,一边一个,把大娃架起来,也扶进屋了。
三个小脑瓜儿,圆圆的后脑壳都是那么可爱。
可大一岁的二娃甚至甜甜高,是班上个头最矮,最瘦的男孩,试想张松涛曾多么忽略过孩子。
此时,公安局拘留室,因为还是军嫂身份,齐彩铃有茶喝,还有饼干吃。
配合她做调查的民警也很客气。
于心里她再默默退了一步,明天大娃买了彩票,中了奖,只要她和张松涛还没办手续,就有一半是她的,车她不要了,给陈玉凤,钱她只分一半,要15万就行了。
陈玉凤不就想抢她机缘嘛。
这趟就让她抢了吧,当然,曾经的姐妹情份也就此消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