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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神明(1 / 3)

居然能够从这鬼畜的画风里领悟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个男孩了不得。

男孩抿唇,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答,小小的脸上满是冷漠。

他似乎很喜欢用冷漠来伪装自己,可流露出的表情却轻易将心思泄露,例如此刻的紧张。

多紧张呀,呼吸都一深一浅,极力克制,却压抑不住。

林祁觉得他笑起来应该会可爱一点。

拿木枝逗弄似的戳了戳他的脸,避开受伤的地方,很轻柔地触碰两下,表示肯定。

男孩低下了头,黑色的长发覆盖伤痕累累的身躯,他抱住自己受伤的右臂,站起身来,脚下不稳,人晃了晃。

林祁看的提心吊胆,生怕他会就这么摔一跤。忙拿着木枝靠近他的手,示意他握住木枝,跟着他走。

男孩犹豫在原地,林祁挑眉,不明白他犹豫什么。

“你......您是要,带我走么。”

他抬头,桃花眼黯淡无光,林祁却感受到了一道坚定而执着的目光。如深渊里遥遥映出的大地微光,有着不为人知的厚重,这份厚重扫过心头,衍生出一种心疼的感觉。

一如露水轻吻落花。

稍纵即逝,而又百转回肠。

林祁叹了口气,他用木枝往男孩的掌心挤了挤,男孩很快领悟过来,慢慢松开了手。他的掌心血痕布满,新的旧的覆盖一起,最深的一道能看见骨头。林祁感觉嗓子眼被什么堵了,本来想在男孩的手心画画,叫他相信他的,现在,无从下笔。

“......多大仇多大怨呀,居然对一个小孩下这样的诅咒。”

林祁喃喃。

他用木枝磨蹭了一下男孩手背,让小孩抓住木枝。这个男孩就是莫名其妙懂他的每一个意思,手指狠狠握紧了木枝。很紧,粗糙的树皮摩擦崭新的伤口,同样也很痛。

林祁看他那力度,自己都觉得有点难受。

男孩咬唇,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深呼一口气,声带颤音:“我们,走吧。”

.....那就走吧。

林祁走的很慢,在前方,后面用木枝牵着男孩。他刻意控制着步伐,希望能减轻他的苦痛。

男孩在后面沉默不说话。经年累月的被欺辱、被虐待、被排斥,让他将所有的柔软包裹在冷漠孤僻的外表下。这一生如行走于冰天雪地,步步维艰,他知道自己天生带煞,带给人的只有不幸,便也不再奢求着他人的温暖。

甚至,他对所有的欺凌都选择忍受,自虐地想着这些都是他该受的。该受的,他本身就是不详的,害了那么多人,怎么死都不冤。怎么死都不冤,所以呀,他为什么还不死呢......

死后灵魂由神明收回。

世界上真的有神明么?

他这样的人,真的还会有神明眷顾么?

如果没有,那么此刻牵着他往前走的人是谁呢......

林祁在心里一直拼命回想着雾鸣草的样子。在沧泽大陆烂大街的草,谁知道百万年前有没有。当然,如果没有,也可以用药性相近的植物来代替,毕竟还有另一种烂大街的植物和它是近亲,就是婆娑花。

这花也真是一言难尽。

其实婆娑花无论从造型还是寓意都和现代那个彼岸花挺相近的,一种丧到死十分晦气的花,在这个世界依旧丧,然而,不可否认的,它确确实实是魔域的域花。

成为域花的最主要因素,还是婆娑花谷吧。或者说因为百万年前那个尊者。

林祁把男孩往河边带,为了方便清理伤口。

林祁引着他把手伸进河里,这个时节的水还不是很冷,男孩乖巧地蹲下身来。林祁才发现他的头发是真的长。蹲下来时,黑色的秀丽的发铺满一身。这么看着,倒像个精致可爱的小姑娘。

一丝丝红浮上了水面。男孩摸索着慢慢坐下,将手臂上本就残破的衣服扯了下来,露出洁白手臂和上面狰狞的伤口,认认真真清洗。

林祁立在他的身旁,不去看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四处张望着,看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搭一个可以遮蔽风雨的小房子。

他见男孩很认真,便没有去打扰,转身进了山林。

在他转身走了十几步后,男孩清洗的动作停下了,手还伸在里,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他心很慌,脸煞白。许久,轻声问了一句:“您、您还在么?”

许久没有声响,有的只是冰冷水层流过指尖,山林间的风都带了寒意。

男孩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屏住呼吸,把手从河里抽出来,在衣袖口随便擦了擦,从草地上站起,左右四顾。无限的茫然无措从心底蔓延,一路穿行血脉,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因为惶恐,因为惧怕,或者更多的是委屈。

他向前走了一步,却被草绊了一下,一个前倾,倒在了地上。

河边的草边缘略锋利,刺啦,划破了手腕,本就满是伤口的手这下血如泉涌。他感受到火辣辣的刺痛,但是顾不上,他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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